一点点斩断那点纷乱的思绪,接受自?己没办法脱衣服的无能?,在程在野平和?的视线里说:“我动不了。”

程在野就笑着帮他把拉链拉了下来,帮他把最外面?的羽绒服脱了下来:“没关系啊,我帮你?脱。”

“可以抬一下腿么,衣摆被坐进去了。”

姜守言撑起了身,程在野飞快把衣摆抽了出?来,又安抚似的抱了他一下,手掌隔着衣服拍了拍他的脊背,又低头吻了吻他的鬓角。

姜守言几乎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有的东西他没办法对别人开口,但他能?对着程在野说出?口,因为程在野太好了,能?给他最舒服的反馈,而不是问他为什么动不了。

虽然这句话本身没有任何问题,是出?于一种关心,但在那种情况下只会让他更?严苛地审视自?己,然后陷进内耗的泥潭里是啊,为什么动不了,为什么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如此反复,越陷越深。

姜守言一件件裹上的衣服,被程在野耐心地一件件脱了下来,最后只剩下毛衣和?打?底衫。

衣服被全部堆到了前座,高高的椅背挡着,姜守言看不见,也?不会觉得烦,程在野把自?己的外套也?扔到了前座,转过身来拉着姜守言躺下。

姜守言把自?己完全埋进了被子里,靠在程在野心口的位置,听着程在野沉稳的心跳。

一下,两下。

程在野轻轻拍着他,片刻后,突然觉得心口有些发烫,姜守言紧紧揪着他的衣服,眼泪无声地淌了他一心口。

程在野没说话,只是抱着他,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脊背。

雪天寂静,车里也?静,姜守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过来的时候脸已经露在外边了。

程在野顺着他的头发,觉察到掌心的脑袋动了动,歪头瞧了一眼:“醒了么?”

姜守言嗯了一声,不想睁眼。

程在野摸着他的头发商量:“要到中午了,这里还?很偏,我们要先去找一家店吃饭。”

车子还停在那片雪原的,姜守言伸手拉开挡光板,看了眼窗外,雪已经没有再下了,天空灰蒙蒙一片。

他被程在野抱着睡了一觉,脑子睡清醒了不少,埋头在程在野心口蹭了好一会儿,才拖着腔调又嗯了一声。

程在野便抱着他起来,从前座挑了合适的衣服要给姜守言穿。

姜守言接过来,垂着眼说:“我可以自?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