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瑜心头一动,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把她这样准确地形容出来。还记得小时候,妈妈洗衣服,丢了几十块钱,一直以为她拿了,说了几句。阳瑜脾气倔强,没拿就是没拿,为了表示决心,两天不吃饭,家里人轮番来劝,妈妈还慎重其事道歉。大人敷衍小孩子的路数,她知道家里人还是觉得她拿的,只不过想这件事翻篇,所以敷衍,她偏不服气,直到妈妈在洗衣机与墙根之间把钱找出来给她看,彻底洗刷了她的冤屈,这件事才真正过去。
可是,有时候替罗敏背锅,同样被冤枉,她又能一声不吭,默默忍下来。连爸妈都不懂为什么同一件事,她的反应却大相径庭。
可是,现在,有人懂。
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就好像走在无边无际的沙漠,环境恶劣,但不至于饿死冻死,一眼可以望到平坦的尽头。突然又出现一个人,告诉她,其实回头,或许可以走上一条缤彩纷呈的路径,虽然这条路祸福难料。
阳瑜心头有种酸酸涩涩又轻微疼痛的感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如果你早出现半年,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林杨白这个时候也认真看了她一眼,“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这个答案出乎阳瑜预料,她以为他会说,‘现在也不晚’。什么时候,她对他还存有莫名的期望呢?这可真不是个好现象。
经过林杨白的提醒,婆婆又叫阳瑜回家的时候,她把时间推到了周末。一大桌子饭菜,都是阳瑜爱吃的,而且没再提孩子之类的话题,阳瑜心头透亮。
吃完饭,婆婆有事要出门一趟,阳瑜自觉走进厨房,婆婆在门口张望了一眼。
听到关门的声音,阳瑜甩甩手,悄声上楼,走进肖邦的房间。虽然现在也是她的房间,但是很少回来住过,东西不多,不过肖邦习惯放东西的几个地方她知道。
找过衣柜里的小抽屉,最终在飘窗旁边的小柜子最底下一层找到了文件,是肖邦的体检报告。阳瑜迅速看完,也就明白了为什么突然婆家不再提生孩子的事情,而肖邦为什么一夕之间态度大转。
阳瑜把东西放了回去。
林杨白近年身体免疫力下降,经常小病小灾的,这一次住院又是五天。出院那天阳瑜过来接他,他的东西很少,一个袋子就装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