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池面色惨白, 没有一点血色, 神情更是恍惚,说不上是头晕恶心更多,还是被事实打击得更多。
脚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弹簧网上, 她踉跄着,半个身子都压到夏云鲤身上,自己完全站不稳当, 只能靠对方扶着才能走路。
夏云鲤先找工作人员要回挎包,转回身来, 就看到姜池强撑着自己, 唇瓣微张,目光无神。
她本来应该心疼, 等一想到这人反复强调自己不恐高这件事, 又有点觉得好笑。
心里就像是被戳了一下, 瞬间软了下来。
幸亏她特意换了一个比较温和的项目。
“这边有椅子, 来坐一下吧。”夏云鲤说着, 又挽起她的手,从包里抽出纸巾, 先将长椅擦了擦,才安排姜池坐下。
这个可怜的大博士, 还是没有回过神。
失重感带来的眩晕,全然没有形象被毁带来的打击更大。
小鱼会怎样想我?
没谁会想要在喜欢的人面前出丑。
姜池失魂落魄,嘴角向下,只是简单的几块肌肉牵动,如果是不熟悉的人,或许还以为她在生气,根本不清楚她此时到底有多郁闷。
但夏云鲤看出来了。
夏云鲤咬了咬唇,又从兜里拿出了一块蜜桃味的硬糖,撕开包装,喂到她嘴边,“我带了糖呢,来吃一个吗?”
她决定也说一件自己的糗事,正要开口,指尖忽然传来柔软的温热,一触即离。
两个人都怔了怔。
姜池抿着唇,舌尖抵着糖块,却仿佛含了一口热汤,不知道往哪摆好。
夏云鲤抽回手,拇指和中指一起捏着食指指尖,却不敢碰最外的那一节,看似放松地把糖纸收起来,收完胳膊却一直垂着,僵硬地做出放松的姿态。
她反复清了清嗓,在一阵仿佛感冒咳嗽的前置过后,开了口,“我以前是一个很恐高的人,你有去上山顶摘野菜吗?好像没和你说过,我老家是在乡下。”
她笑着比划,“夏天的时候我们要去山上采野菜,那个山有那么高!野菜长在石崖上,我就拎另一个塑料袋子,往山尖上爬。”
“大山真陡,走不上去,扶着树也上不去,我几乎是四脚着地爬上去的,下来的时候衣服也刮破了,裤子也弄脏了,但是野菜却没采多少,只采回了一小盆。回家的路上还不小心踩到泥坑,把鞋也弄湿了,还被说了一通。”
夏云鲤勾了下唇,语气中充满怀念,“大山真高啊,我很怕高,可真正站在山尖上时候,发现世界很广阔,大地无边无际,天空也看不到尽头,我忘记了自己站在山尖上,完全被景色震撼住了。”
“正在那里壮志豪情的时候,突然又被鸟屎砸中了。”
一想到这事,她就乐不可支,摇头笑个不停,“你说巧不巧?正好就砸在我的手背上,真是倒霉。”
“哎呀,好像说跑题了,所以我成绩不好,都是有原因的,说话根本找不到重点嘛。”
夏云鲤又笑了几声,眼眸微弯,细碎的笑意从中逸散开。
她继续说道,“从那以后我就想,做一只鸟多好呀,到处飞来飞去去见,从没有见过的风景,鸟怎么会恐高呢?我就再也不怕高了。”
“如果下次你还想要玩这些项目,要不要试着把注意力放到其它地方?把它想成一个巨大的秋千,飞起来的时候就会离天空更近一点。”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姜池却抓住了自己最在意的重点,“被说了一通?”
她抬眸,声音还带着哑,有种无力的柔,眼底话过一丝不可置信,“你恐高还去爬山崖,又遇到这些意外,费尽心力采回野菜,却反被说了?”
夏云鲤目瞪口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