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免视线有些怪异的扫了眼他。

其中有个人同他早有过节,正是和他争那花魁娘子,叫价赎人时输给他的主儿。

闻言刻意嘲讽他道:“是吗?你怎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要不是去找官妓坊的嬷嬷要了那上不得台面的药,回回同房都喂给娇娘,你当娇娘对着你这副尊荣能下得去嘴,我说你,要不你下回再行房时,问问娇娘,弄她的人叫什么名字,瞧瞧她,会不会对着你唤我的名姓。”

这两人都是京中出了名的浪荡子,只不过一人生得肥头大耳,一人相貌倒算不错。

明眼人自然是想选生得不差的,不愿要那肥头大耳的主儿。

花丛里滚打过不知多少遍的京中公子,也有些听过官妓坊的那味药。

“哎,我听人说,那药真能让女人把眼前人视作心上人,你说那谁也太厚颜无耻了些,给那花魁用这药,榻上倒是畅快,可人家动情的,根本不是他,啧啧啧。”

席上人说笑逗乐,谁都没当回事。

话落在萧璟耳中,那离此间席不远的他,眉眼微垂,突地嗤笑了声。

紧跟着,内侍瞧见他手上杯盏,裂了个痕迹。

“奴才给殿下换个……”忙拿了个新的换上。

耳边闹声不绝,眼前红绸喜字也很是刺人眼目,萧璟饮了一杯又一杯,似不知道停一般。

‘榻上倒是畅快,可人家动情的,压根不是他’

好,好一句动情的不是他。

萧璟指节泛白,强忍着没砸了赵琦的婚宴。

直到宴席散尽,吃酒的人都已退场。

他才带着一身浓重酒气,出了赵家上了马车。

车驾驶往东宫,马车里阖眼的萧璟,耳边都不住回响着席上入耳的话。

若不是乍然听到这些话,或许再过些年,他都要忘了当初那味药。

不在催情而在攻心。

倒真是好药。

当初无法确定她心里念着的人是谁,事到如今,总算清楚了。

只是,终究是不甘心。

那肥头大耳毫无可取之处的浪荡纨绔子,不及那相貌堂堂的郎君更得花魁娘子欢心,再正常不过。

可他呢,他究竟哪点输给了陈晋。

他想不明白,头却因喝了太多的酒,一阵阵的疼。

马车驶达东宫,萧璟下了马车后,步伐微有踉跄,径直回了书房去。

早得了云乔吩咐守着等他何时归来的奴才,忙抱着手炉子一溜烟往云乔殿中跑去报信儿。

萧璟倒真是有几分醉了,一进房中,便倚在木椅中微阖眼帘。

他醉眼轻眯,扫向书房黯上杂乱摆着的,从前供云乔梳妆用的铜镜。

镜子里的郎君,醉颜薄红,给冷玉般的好相貌,平添几分惑人心神的颜色。

萧璟的这张脸,兼具皇帝和他生母的长处。

单论容色,他平生未曾见过生过的比他更好的郎君。

只那扬州城的沈砚,生得桃花潋滟容色,确能与他一较高下。

可陈晋,相貌实在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除此之外,琴棋书画弓马刀剑,容色外貌,陈晋又有哪点及得上他。

更甚至,那个蠢货连护住云乔的本事都没有。

他想带走她,然后呢?

亡命天涯与人搏命的带着她过日子吗?

他想过没有,那早就金尊玉贵养在殿阁楼宇里的娇花,脆弱得受不住半点风雨。

他拼了命地想把人带出去,无非是让她平白受罪吃苦罢了。

他连给她安逸生活的本事都没有。

即便是休屠烈的儿子又怎样,漠北王庭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