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他抱着力竭的她睡去,第二日,手上被她咬出的血结了薄薄的一层血痂。
之后萧璟每每踏足山庄,第二天清晨,手上永远带着一道牙印咬出的伤口。
日复一日,像烙印一样刻在他手上。
光阴来复去,转眼就是几个月。
……
萧璟清晨踏出卧房后,守在门外的赵公公捧着伤药纱布近前去,瞧见殿下手上的伤不似昨夜新咬出,倒是同殿下昨晚进门前一般。
萧璟眉眼带着抹笑,是这半年来,难得的,让人如沐春风的笑。
赵公公也跟着笑,往里面张望了眼,小声道:
“云娘娘这个月好多了,奴才算着,得有十次靠上夜里没被梦魇着咬伤殿下了。那李大夫师父的医术真是好,太医院多少郎中都束手无策,那老先生来了趟,娘娘竟转好了。”
李大夫在山庄伺候着,见萧璟后来频繁出入,知晓自己伺候的娘娘并未全然失宠,既喜又忧。
后来宫里的太医来得多了,寻的旁的郎中也是常来给云乔看诊。
李大夫平日也便闲了下来,偶尔回长安城中医馆陪陪自个师父。
这几个月过去,云乔病情除了会咬伤萧璟之外,并未加重,却也不曾好转。
照旧是会突然情绪不受控制,然后就掉眼泪。
瞧着让人打心底觉得可怜。
萧璟每月来个十几次,掐着度到这边山庄。
云乔咬伤他是真下了死劲儿,有回李大夫撞见,瞧了下他的伤,心想亏的是左手,也亏得这殿下不是天天来,若是一个月里有个二十多次,只怕这手早被咬废了,还怎么批折子。
那位娘娘平日也不是个心狠的,对着下人和旁的什么护卫都柔声细语,偶尔控制不住情绪也只会自己一个人哭。
没曾想独独对着这位殿下,最狠得下心。
李大夫心里嘟囔着,回去看师父时就多嘴说了这事。
顺带提了云乔的病症。
他那师父虽未见过云娘娘,听着他说,不知怎的,就要来给云娘娘瞧瞧病症。
李大夫拦不住自己师父,想着殿下本来为了给云娘娘看病就已经请了不少郎中,索性就也把自己师父带过去了。
这老先生一去,给云乔看诊后,除了照常开药外,说云乔这病也有脑袋伤了的缘故,似是被什么东西扎进脑袋后,伤了神魂。
除了照常喝药外,还需得扎针调理。
而且,每次扎针,都需要在她情绪不受控,且还最难受的时候扎。
云乔那日在长安驿站外磕到过脑袋,这李大夫是知道,想着应是那时被什么尖锐的石头扎进了脑袋,便把自个师父的话禀告给了萧璟。
萧璟思量再三后,同意了老先生给云乔扎针。
头一次扎针那天,萧璟亲自抱着人控制着云乔,让那老先生给云乔扎针。
那极长的银针,好几针扎在她脑袋上。
云乔像被人虐打的小猫一样哼哼,疼得叫出声。
萧璟抱着人手抖,一下下抚着她背脊安抚她。
心想这银针要是没用,非得砍了那老大夫脑袋不成。
幸好,那银针有用。
扎了一回后,当晚云乔就没再做噩梦。
之后连着治疗了一个月,云乔情绪终于平稳下来。
到这一个月,她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情绪不受控的时候,每日都乖得很。
晚上也一次都没再咬伤过他。
眼瞧着她一日日好转,萧璟脸上的笑,自然多了几分和煦。
“以后不必日日备着这伤药纱布了,吩咐下去,厚赏李大夫和那老先生。”
话落,抬步往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