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睡着的年轻驿卒被老头子的喊声惊动,两人打着哈欠,前后脚出了卧房。

“老头子,喊什么呢,还让不让睡了。”

话落,抬眼就瞧见了被老头子撑着的,那瞧着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老驿卒喘着气道:“不知道哪来的小公子,一身血倒在咱们驿站门前了,你们两个,还不快来扶一把,我老头子这把身子骨,哪里能把人扶进去。”

两个年轻驿卒闻言睡意全无,揉了把眼睛,就往跟前去。

其中一个嘟囔道:“哎呦,哪来的小公子,怎伤成这样,这是死是活啊?”

另一个迷迷瞪瞪的,瞧着云乔,又揉了把自己的眼睛。

突地道:“老头子,你眼睛花得真是厉害,这人穿的虽是男子装束,却是个女娇娥啊。”

老驿卒也愣了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身后官道上突地响起一阵猛烈的马蹄声。

“哎呦,这大半夜的哪里的马蹄声啊……”

几人嘟囔着,前方打马而来的人,就勒马在驿站前。

“东宫办事!”

领头的喝了声,长安驿的驿卒顿时吓得绷紧了皮。

那东宫负责来寻人的护卫统领翻身下马,往驿站里走,果然瞧见了被驿卒搀扶着的云乔。

他先是让护卫近前去,从那驿卒手里扶过云乔,

把那三个驿卒先暂且给压了下去。

而后招手喊了个护卫,吩咐到:“去给主子回禀,就说人寻到了,确在长安驿站。”

话落,扫了眼那一路被护卫扔在马上,颠得上吐下泻的郎中。

拱手道:“李大夫,贵人伤得不轻,您请。”

李大夫半夜被从山庄拽了出去,扔上了马就让护卫带着一路疾奔,此刻站都站不稳,扶着马在旁狂吐。

听得守卫喊自己,强撑着走了过去。

一走进,瞧见月夜那伤者的脸,本就因方才让人扔在马背上一路疾驰而脸色苍白的李大夫,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怎是……娘娘怎么……”

护卫统领冷脸提醒道:“李大夫,慎言,娘娘人在山庄安眠呢。”

李大夫闻言忙咬了下舌头,不敢多嘴。

硬着头皮上去查看云乔的伤。

护卫统领在旁问:“殿下那边急着见人,您瞧伤成这样,若是硬带来回去,可能行?”

李大夫看得心惊。

目光扫过云乔脖颈伤痕时,瞳孔都缩了下。

再瞧见那几乎贯穿肩胛骨的伤口,更是惊得面色发白。

好端端的深宫女子,怎么会受这样重的伤。

这般身子娇弱的女娘,竟伤成了这个样子。

纵使那护卫统领催得急,李大夫仔细给云乔看过伤后,还是没敢昧着良心让他将人带回去。

他叹了声道:“恐怕暂时不能再颠簸,伤成这副样子,且需好生养上几日才行,您没瞧见吗,她肩胛骨可是贯穿伤,若是有个差池,她这样弱的体质,哪里还能活……”

郎中说得认真,护卫统领即便在惦记着带人回去复命,还是只得先依着郎中的话,把人安顿在驿站里诊治。

他点了点头,示意手下人带着郎中和云乔先在驿站里落脚。

又唤了另一个护卫交代道:“去追上前头的人,让他回禀殿下事言明,人伤得厉害,郎中暂且在此诊治,不宜挪动。”

……

东宫正殿内。

萧璟撑着额头倚坐在木椅上,眸底都是血丝。

此时天还未亮,他彻夜不曾阖眼。

外头护卫步履匆匆,疾步赶来,禀告道:“殿下所料不错,他们把云姑娘放在了长安驿站,眼下云姑娘已经被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