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实在太虚弱了,连云乔的力道都推不开,反被云乔逼着,唇抵上了她胳膊上皮肉。
干裂的枯槁的唇瓣,擦过女娘娇养的皮肉。
陈晋愣怔了瞬,心头似被什么匆匆扫过一般。
他喜欢她,可再喜欢,也不敢当真冒犯半分。
这样的触碰,已是极为越矩。
让他慌乱,却又心如擂鼓。
云乔却没想什么,她不要他死,她要他活着,即便是拿自己的血,喂给他当水喝。
女娘的血水喂到他口中,染红他唇瓣。
云乔怕血量不够,一只手掐着自己胳膊,往那伤口处挤着血。
马车外护着车驾的棋鹰似是坚持不住,换了春晓出去,他一把撩开车帘子进了来。
这一进来,就瞧见陈晋醒来,被云乔抱着,而那自个儿脖颈伤口都没结痂,方才连站都站不稳的女子,竟割了自己的手臂,在给陈晋喂血。
云乔抬眸看了眼他,匆匆道:“他嗓子不能发声,需要喝水,马车上没有水……”
棋鹰抿唇,没有言语,目光却落在了云乔身上。
春晓说,这位东宫的娘娘,对陈晋没有私情,只有利用。
可没有私情,也会给他喂血做水喝吗。
棋鹰自己也是有不少情人的,扪心自问,他那些个情人,虽口口声声爱他入骨可随他去死,可若要她们哪个割肉喂血给他,只怕是没有一个肯的。
他靠在车壁上,一手捂着自己方才被伤了的腰腹,目光仍落在那给陈晋喂血的云乔身上。
这样一个美人,偏又至情至性。
陈晋得她今日喂血相护,只怕是觉得,死了也值了。
莫说陈晋,便是他自己。
若是有个这样可人怜的姑娘,如此赤诚待他,便是真无男女私情,只这份好,这份真切的心,就值得男人为她搏命。
可惜了,听说她嫁过两个人。
前头是个不知疼惜娘子的浪荡子,后头又是外头那冷情冷肺的太子殿下。
只怕是从未得过多少善待。
陈晋倒是捡了漏了。
无论外头那太子爷的话,是真心鄙薄她,还是为了让他莫要拿她性命做砝码刻意说的话语。
听在女娘耳中,无论真假,都伤人万分。
而这为她连命都能不要的陈晋,自然被衬得千好万好。
瞧,如今尚无多少情爱纠葛,都肯割肉喂血给他,若是日后当真喜欢陈晋,只怕……
棋鹰心思如何想的,云乔自是丝毫不知,也并不在意。
她唇色越来越白,却始终压着自己胳膊,好让皮肉里潺潺不断能涌出血来。
棋鹰瞧着瞧着,突然抬手撩开了车帘子。
存心要让马车里的这一幕,落在外头人眼里。
夏夜晚风中,长街刀光剑影,尸横遍地。
马车上的郎君眉眼冷沉,似睥睨众生。
血水杀戮声中,独他一人,半点血污未染。
是啊,他本就是高居储君之外的太子爷,俯视人间众生,合该如视蝼蚁。
棋鹰遥遥看着,视线大恨。
萧璟的感受他目光,垂眸看向棋鹰。
棋鹰见他视线过来,侧了侧身,将身后马车里,陈晋和云乔的身形露出,好让萧璟看个清楚。
马车里,早就哭花了脸的女娘抱着个浑身血污的男人,衣袖高高撩起,白净如玉的手臂,抱着男人的脸,有血水从她胳膊淌出,又滴进男人唇齿。
他的唇,挨着她的皮肉。
而他,在喝着她的血。
“瞧见了吗?太子殿下。
我家少主渴了,车马里未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