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怒不可遏,且在这紧急关头,只顾着愤怒,根本没去想,若是云乔当真和萧璟唱了这出双簧,方才何必那样拼命的要把玉牌扔回给萧璟。

倒是春晓,一直在云乔跟前伺候了好些时日,知道她不可能是故意设局来再害陈晋。

用胡语喊道:“棋鹰!你冷静些!她大概也不知道那中原太子的算计,事到如今,咱们已是瓮中之鳖,拿着她性命或许还能和那太子谈判一番,争得一条生路!我在东宫时亲眼所见,那太子的确极为宠爱她,或许也舍不得她死。”

棋鹰听着春晓的话,心里却不置可否。

那不久前凌空射来的一箭,明摆着就是冲着要她性命来的。

或许那太子从前的确宠爱她,可再宠爱又能如何呢,一个背叛了他的女人,死在旁人手里,岂不快意得很。

能有多少不舍?

只是到眼下,走投无路,棋鹰手里唯一能捏着的,仅剩云乔的命。

他目光转了转,松了几分扼住云乔脖颈的力道,让她呼吸几口气,不至于真的把人勒死。

云乔身体本能的大口喘气,眼尾被风呛出泪来,脖颈上鲜血淋漓。

这副模样,当真是可怜的让人心颤。

就连棋鹰瞧着,都没忍住,手更轻了几分力道。

可那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太子殿下,竟是半分不为所动。

棋鹰心头不安,隐隐觉得,这女娘再美,今日怕是也无半点用处。

她到底不是那十多年前让萧璟重伤都要抱在怀里哄的青梅竹马的小姑娘,而只是个以色侍君,床榻上消遣的玩意儿罢了,那点子宠爱,跟逗弄猫狗怕也没什么区别。

原想着她能偷走萧璟贴身玉牌,或许是得了几分萧璟真心宠爱的。

如今知晓玉牌是假,一切不过萧璟做的一场引蛇出洞的局,

那这女娘,想来当时并未得到几分那殿下真心爱怜。

若是当真喜爱,自是要珍而重之,哪里舍得用人做局,将其置于险境。

又怎么可能冷眼看他都要掐死眼前人,眼睁睁看着这女娘脖颈伤口炸开血水潺潺不止,面色都仍平静如常。

倒真是狠心。

棋鹰心下不安,电光火石间,忆起东宫一直盼着个皇嗣。

控制着云乔,突地对萧璟道:“殿下,听闻您一直盼着这位娘娘给您生个皇嗣,您说,若是如今她已经身怀有孕,死在我手中的,岂非是两条性命。”

萧璟眉眼沉冷,看着棋鹰。

几瞬后,棋鹰心里觉得自己或许捏着了萧璟在乎的东西。

萧璟却低笑了声,话音冰冷道:

“那又如何?棋鹰,你也是男人,当知道女人如衣的道理,一件脏了就该换件新的,即便她真的身怀有孕又能怎样呢,你也不是不清楚,她婚内与我私通在先,背着我同陈晋私逃在后,这样的女人,即便当真是身怀有孕,孤怎么知道,她腹中孩子,就一定是东宫的种。”

这样的话,便是棋鹰这样放浪形骸的男人听来都觉刺耳,下意识看了眼跟前云乔的面色。

只见周身都是血的女娘,脸上虽仍带着面具,唇色却惨白,目光空洞的厉害。

棋鹰掐着她脖颈的力道,都有几分下不去手。

被他掐着脖颈的人,似是浑身脱力,若不是他掐着她脖颈,只怕她连站都站不住。

也是,被自己的夫君,当着旁人的面,说这样羞辱的话。

哪个女人受得住。

棋鹰扼住她脖颈的手背,似是被一滴泪珠砸了下。

他心头微乱,回看向萧璟:“你……”

话还未出口,那位太子殿下,似是耐心告罄。

捏了下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