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道:
“因为我问了云娘娘,她告诉我,每个人的身体都是自己的,生育子女求死成活,都该由自己做主,如果不能,那做个人不如去做猫狗去做鱼肉,供人享玩任人宰割。
而我娘,她不愿意用她的身体,生下那个孩子。
即便我父王千盼万盼又能如何,我娘亲都是不愿意的。”
孩童稚子童音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委实诡异。
萧璟听罢,良久未语。
却并非是因为这番话的诡异。
而是话中内容里,锦瑟提及的云乔。
他想起自己和云乔的事来,脸色有些难看。
好一会儿后,蹙眉招手吩咐宫人去取了落胎的东西。
那是一个玉玦。
“玉石里藏了落胎的东西,随身佩戴三月,即可见红流产,放心,此物温和不伤母体,三月后药物散尽不会留痕迹。”
萧璟早在齐王认下给云乔用了绝子药时,便存了心思要报复于他。
知晓林湄音有孕后,有意安插人在齐王府接近林湄音,吩咐自己的人若是林湄音要做什么,助其成事,也是知道林湄音不会要那孩子,存心顺水推舟。
而这玉玦,正是提前准备的,可助其落子的东西。
锦瑟点头接下,萧璟的人将其又悄悄带出东宫往山庄送去。
东宫书房里,萧璟却枯坐良久,好半晌也没提笔再批折子。
而是抬手翻出了今日安排在云乔身边盯着她的人写的密信。
纸页上一行又一行,详细记录云乔今日所做诸事,及其人前言行。
萧璟目光落在云乔和锦瑟的对话那几行字上,看了良久。
好半晌,他撂下密信,看向外头寂寥的夜色。
这一刻他才想起,其实他没有问过云乔,是否愿意为他生育子女。
为什么不问呢?
是知道答案所以不敢问,还是旁的什么?
就如云乔告诉锦瑟的话一样,是不是她也觉得,她在他身边的日子,几如猫狗鱼肉。
她不想生,所以从前要陈晋给她避子药,所以如今能狠得下心给自己用绝子的伤身之物。
萧璟突然想起暗牢里的陈晋,想起当日抓了陈晋,陈晋说的话。
陈晋说,她不愿意在东宫,他就该给她自由,
是吗?
可自由是什么呢?
是看她在市井小巷累得气喘吁吁,指尖都是绣花做活留下的血洞吗。
是纵着她和陈晋一样亡命天涯吗?
是当年由着她在沈府自生自灭,让人欺负几十年,熬到红颜枯老,等那沈家的老虔婆死去,等沈砚浪子回头,同她暮年举案齐眉过日子吗?
那他呢。
那他又算是什么?
他给了她宠爱,给了她尊荣,给了她荣华。
便是从前再有过难堪逼迫,再吓坏过她,如今总也不曾亏待于她。
可萧璟明白,即便如此,她一旦挣脱他,恐怕一眼都不会回头看他。
时至今日,她也不想给他生孩子。
萧璟始终不知道缘由究竟是什么。
连沈砚的孩子她都肯生,为什么到了自己就是不行。
有时候萧璟自己恶念戾气四起时也会想,是不是自己对她太好,才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她在沈家时,再不愿意的事不是都要做吗。
怎么到了自己身边,就连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若换作那对她半点都不好的沈家人,她就是再委屈,也只能躲起来一个人掉眼泪,还不得乖乖地由着人欺负,还不是得乖乖的生孩子,还不是得乖乖地去爬落霞寺的佛阶,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