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无子嗣又非正妻。

二十年后,她该怎么办呢。

萧璟自己都不能保证,他当真会二十年如一日的似今日这般宠爱她。

人心从来易变,此刻他爱极了她,恨不能将人揉进骨血,可来日之事谁又能料得准呢?

所以他许多次试图给她一个体面尊荣能扶持她同她彼此仰仗的娘家。

从第一次接她长兄家里人入京,有心在她子侄中挑得用的孩子先看着。

到给她选了个虽是小官,家中儿子却得用,且有志于在官场上攀爬,绝不敢背弃云乔,只能与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那名义上的娘家人。

乃至于后来,有意提拔栽培云二。

无一不是在殚精竭虑为她考量以后。

萧璟长在深宫,见惯了父皇宫里得宠时如日中天,失宠后却惨如猪狗牛羊的妃嫔。

母后说他身体里流着皇家肮脏的血。

萧璟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当真如此,可他的确无法保证,自己此生都会如今日这般待她。

所以他在此刻,费心为她筹谋以后。

退一万步讲,即便当真他一生都如今日一般待她。

可她没有孩子,他百年之后,她又当如何?

难不成,要他一道遗诏,命她殉葬吗?

她若是无子,即便在他死后活下来,新帝非她所生,焉能给她足够的体面尊荣。

孩子也好,得用的娘家人也罢,都是足以让她后半生无忧的依仗。

也是他殚精竭虑为她筹谋的以后。

可她从来都不会明白。

她只会因为旁人憎恨他,她只会在他面前流眼泪,她只会觉得她委屈。

她从来不会想一想,他待她是不是当真如她以为的,那样万般不好,乃至于让她宁肯绝子都不愿意听他的话安生怀孕生子,去走他已然为她步步算好的,此生最安稳最荣华也最是体面的前路。

萧璟闭了闭眸,心里极冷又极沉。

他摆手命东宫下人悉数退下,抬眼看向李大夫。

若说绝无风险,那定是不可能的。

寻常女子生产也是鬼门关走一遭,

何况那位娘娘身子亏空厉害,生产之时,定然是比寻常女子艰险几分的。

便是再如何精心调养,哪比得过本就康健未曾受过磋磨折腾的身子。

莫说是已经服了绝子的汤药,便是没有用过,但是那前些年不少的避子汤,也难让她生产全然顺当。

李大夫未答话,跪在地上心思来回地转。

见他如此,萧璟心思更沉,好半晌后,闭了闭眸,叹了声道:

“大夫,倘若强令她有孕届时生产会害她性命,劳烦你再煎两副绝子的汤药,一副给她用,一副给男子用。”

他是无比盼着他们能有个血脉交融的骨肉,可若那血肉,会要了她的命……

生了,又有什么意义?

萧璟话没明说,可李大夫哪猜不出两副药各是给谁用的。

心里大惊之余,汗如雨下。

他哪敢做这事,若真干了只怕脑袋搬家。

连忙道:“殿下放心,虽……虽是有几分风险,可草民……草民医术甚佳,若是怀胎,只要草民在,必定保娘娘母子皆安。”

且不说殿下如今做这事,事后会不会为了封口杀了自己了事。

便是此时不杀他,来日过个十几二十载,倘若后悔今日为那位娘娘做得如此地步。

届时娘娘同他多年相守倒是有情分在,他再悔恨也舍不得如何。

可自己这办事的郎中,却是天涯海角难逃一死。

李大夫自然不肯干。

萧璟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