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谢谢你。”
这天晚上江雪难得比沈飞白晚睡, 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声, 江雪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天不亮, 她起床点了蜡烛, 站在床边推了推还在睡梦中沈飞白道?:“侯爷你昨天晚上说带我去驿站寄信的!”
昨天晚上沈飞白不过是觉得江雪伺候自己伺候得舒服,随口就答应了。
他见?她一脸期待的表情, 眉眼弯弯, 一双杏眼都笑眯起来了,又实在不忍扫她兴, 只是瞧她这样兴奋,倒也想杀杀的锐气。
沈飞白低眸审视, 狭长的凤眸中带着点不耐烦的眼神,紧盯着她笑嘻嘻的眼眸。
江雪看他眼神, 沈飞白无需言语, 江雪笑容顿时就僵硬在脸上, 这种逼迫感,她再熟悉不过。
只是一眼, 她就能被吓得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低头,紧张又小心翼翼道?:“你昨天晚上睡觉前答应的……”
江雪说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她知道?沈飞白这个表情,是生气的表情。
他只要一生气,对她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倘若她哭闹,他厌烦更甚。
沈飞白冷笑讥讽道?:“自然?不会忘,你一个这么贪睡的人,难为你对这件事如此上心。只是去年?大?半年?,你可?有?想得给我寄信问安,常言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孰轻孰重,我想你应该明白吧。”
“明……白的。”江雪支支吾吾道?
他闭眼吩咐道?:“天色尚早,你这么有?精气神,便帮我揉揉肩膀。”
江雪听此又恨又虑,她恨自己不争气,只要看他生气,就跟老?鼠遇到猫一样,又担忧他临时反悔便只能乖乖听话。
一边给他捏肩膀一边心里骂着他早死,江雪又试探问道?:“对了,老?太太去世之后的五七、周年?这些白事,要不要大?办呢?”
“烧烧纸钱就行。”
“哦,对了,我还不懂您父母的祭日呢,等到了日子,我要不要也要去祭拜一下。”
“除了守孝三年?外,清明,中元,除夕祭拜即可?。至于其他的,我家没?有?没?有?这些规矩。”
江雪故作?叹息道?:“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是怎么仙去的。”
“我的母亲是难产后,支撑了大?半年?才?死的。我的父亲是得了背疽而?死,这种病在将士中并不少见?,甚至前朝那?些名将都是死于这种。”
江雪这么问就是想知道?沈家有?没?有?传下来的顽疾,好盼着他早点死。江雪她娘以前给人牵过媒,不仅要看家世相貌,江母心思倒也缜密,还要细细打听祖上三代是怎么死的,若是遇上短命的,暴亡的,这媒就难说了。
江雪知道?这个病,得了这个病,背上全是肿包,到最后疮孔流脓流血,躺在床上被折磨得痛死,死前都没?有?人样。
她手下滑,指尖轻轻摸着他背上的疤痕,感受着粗糙凹凸不平的触感,开口道?:“你可?千万不要得这个病。”
沈飞白要是得了这个病,她不得天天在床边伺候,看着背上一摊恶心人的脓血,最后死在屋里怪恶臭晦气的。
倒是希望他早早为国捐躯,到时候身为他的妻子身份,应该能拿不少抚恤银,说不定还能封诰命夫人。
江雪倒也实诚,没?进侯府前想当诰命夫人,进了侯府,哪怕这样了,还有?想当诰命夫人的愿望,跟她那?个考了二十?几年?,完全不事农桑,好不容易才?考中举人的亲爹一个德行,图名图利。
给他捏着手都酸了,人也困了,在背后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沈飞白瞧她累了便道?:“行吧,现在知道?累了?天都亮了,该睡的时候不睡,不该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