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江雪落魄样儿。
沈飞白走到江雪面前,半蹲下来,拿着折扇顶着她额头,迫使她抬起头。
“还顶嘴吗?”
江雪摇了摇头,两只手摊开掌心,颤颤巍巍伸到沈飞白面前,哑声道:“手坏了。”
沈飞白见江雪十指上各有青紫痕迹,右手拇指食指上,那用来捻线特地留的长指甲也断了。
沈飞白道:“这是我的卧房,木门里面自然夹着铜板,铜锁一挂,爪子再利也磨不开。知道错了吧?”
江雪点了点道:“我不该跟侯爷顶嘴的,对不起。”江雪心中盘算等没了人,得了空,把整个侯府的门都敲上一遍,看看哪扇门是铜门铁门,哪扇门是普通木门。她以前都没留心。
沈飞白起身拍了拍衣摆道:“那就起来吧,今晚把剩下的半卷佛经抄完,明日表妹要来,我带你们先去慈净寺礼佛。”
江雪小心翼翼,眼含着泪道:“手疼,我怕抄不完。”她这是故意试探一下沈飞白的态度。
“写不完也得写,既然动笔了,就没有不写完的道理。不然便是心不诚,供奉在菩萨面前的佛经,可不能偷懒。”
“好…”江雪心中斟酌道看来自己装可怜认错,对他来说也是有限度的。
“你想吃鲥鱼吗?”沈飞白问道
江雪见装可怜没用,有些心灰意冷道:“不想吃鲥鱼,我想吃螺蛳。”
沈飞白饶有兴趣问道:“为什么不想吃价值千金的鲥鱼,想吃螺蛳那种东西。”
他倒是很期待江雪能给出什么理由,不过凭她这么敏感自卑的性子,估计也会说自己不配什么的。
江雪道:“因为我没吃过,不知道好不好吃。”
“你竟然没吃过?你家不是在长江边上吗?”
“我家不捕鱼,捕鱼比当农民还辛苦。”
“哦。”
接下来两人无话,饿了一晚上肚子的江雪带着小鹤草草吃了几口饭,又被沈飞白提溜到隔壁屋子去洗澡。
江雪没想到她开始脱衣服沈飞白也开始脱,两人第一次白天“坦诚相见”。她又羞又怕。
江雪先进了浴桶背对着他,又将巾帕盖在胸前。好在江雪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明天去礼佛,洗洗干净。我知道你急着去抄佛经,肯定洗不仔细。”江雪抓着浴桶的沿边,任由沈飞白拿着香胰子抹她的脊背。
热水泡得江雪昏昏欲睡,沐浴过后,江雪强打着精神开始抄佛经。手指因为拍门挠窗,本就青紫一片,江雪写字又习惯紧握着笔杆,再说十指连心,不过写个七八字手腕便开始微微擅抖,提笔收笔也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