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简直一眼望不到头。

人在绝望的时候,是什么都可以牺牲的。

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吃完晚饭,准备烧水洗碗了。赵青蔓是第二批到的知青,和大家并没有很熟,再加上外貌出众,性子清高,大多数女知青对她隐隐都有些敌意,见她回来也只是各做各的事,把她当成空气。

只有和她同城的葛雯特意给她留了点吃的,她把温热的食物从锅里拿出,递给赵青蔓,还冲她眨了眨眼睛:“饿了吧,快吃快吃。”

赵青蔓对她报以感激的一笑。她是真的饿惨了。

但看清了碗里的东西以后,她的脸色又不由有些发苦。

一小碗野菜汤,半个粗粮饼,便是她晚饭的全部。即使对这个年代的伙食情况早有预料,但亲眼看到时,她还是在心里默默流泪。

“我说葛雯,你可真爱多管闲事,人家可是大小姐,吃不惯这个。”

同屋的马红见赵青蔓端着碗发呆,一副吃不下去的样子,没忍住刺了一句。

这屋子里的知青里,就属赵青蔓家条件最好。她母亲每个月都会寄包裹过来,里面除了钱和粮票,时不时还有麦乳精和饼干,偏她不知道分享,只一个人吃独食。马红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嫉妒得很,平时没事就爱找她茬。

赵青蔓没理会她,自顾自吃起了东西。这个月母亲寄来的东西早被她吃光了,眼下她也只能吃杂粮饼和野菜汤了。

干了一天的活,姑娘们都累得不行,晚上八点的光景,大家都早早洗漱睡下了。熄灯没一会儿,就有人打起了鼾。

赵青蔓在床上又静静躺了半个小时左右,见大家都睡着了,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起来,下地穿鞋。

这个年代大家都睡得早,为了省灯油钱,夜里都不开灯。

月黑风高,赵青蔓走在漆黑寂静的农家小路上,握紧了手里的手电筒。她走得小心翼翼,脚步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声响,唯恐被人发现。路过一户人家时,她被拴在院子里的狗吓了一跳,幸好那狗认得她,只呜咽了两声,并没有狂吠。

徐建祖的家就在不远处。赵青蔓默默苦笑,她今晚可真是送羊入虎口了。

徐建祖屋内,一只蜡烛正在桌上静静燃烧着。桌上扣着半只烧鸡,是他今天上山打的野味。

他父母去得早,上没老下没小,样貌也不赖,还是生产队的大队长,是他们村姑娘眼里的香饽饽。这样的条件,本来应该早就结婚了,之所以三十了还打光棍,都是因为他眼睛太毒,一般的姑娘他都瞧不上。

直到见着小赵同志,徐建祖才恍然大悟,他不就是想找个这样的媳妇儿嘛。这位小赵同志,不光是这些知青里长得最好看的,也是他这半辈子见着的最标致的人儿。那粉嫩嫩的小脸,上翘着的菱形小嘴,窈窕的身材,比画报上的姑娘还要漂亮。

嘿嘿,等他今晚一步步哄着她得了她的身子,吃了一回,就不愁没有第二回。徐建祖敢打包票,和他弄过一回以后,她就会爱上这种滋味。

他对自己胯下的本钱很有自信。虽然前阵子还曾因此生出过事端。

那天傍晚那会儿,他眼瞅着周围没人,在河边洗澡,不巧就被住在附近的张寡妇看到了。她站在高处盯着他下身猛瞧,可把他吓得不轻。第二天张寡妇特意找到他,羞答答地表示愿意和他做对露水鸳鸯,被徐建祖严词拒绝了。后来他躲了她好几天,这事儿才总算了了。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他胯下本钱不俗嘛,女人见了就没有不想的,更何况是用过的。徐建祖很乐观。

他赌赵青蔓会来。他今晚吃定她了。

这年头,姑娘家的清白可比什么都重要,等他哄着她得了她的身子,今后她要结婚,说什么也得考虑考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