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敲了敲,若有所思地问道:“这窗户是你们后来打开的吗?”
陈年广摇了摇头,“这屋子的陈设我们没有动过一丝一毫,窗户是发现尸体时就开着的。”
玄霄神色淡淡,“那就有点奇怪了。”
“玄少爷,何怪之有?”陈年广表情迷糊,像他这样的普通人,对灵异鬼怪事件的灵敏度很低,这也是正常的。
清珠看了他一眼,笑吟吟地问:“陈公子,你现在晚上睡觉,会特地把窗户打开吗?”
“当然不会。”陈四摇了摇头,想也没想就否定了,“初春的天气,只有白天暖和,晚上冻煞人啊。”
说着说着,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么冷的夜晚,他三哥也不是傻子,怎么会特地把窗子打开呢?
玄霄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从未见识过蛇妖脑子如此清晰的时刻,刷新了他的认知。
清珠对上他的眼神,木然地歪了歪头,傻乎乎地笑了笑,这么一笑,她身上那股机灵劲儿一下子就消失在九宵云外。
玄霄:“……”
他沉默片刻,又问起陈四另一个话题。
“陈公子,你们家祖宗祠修得有点特别。”玄家的祖宗祠,都是坐落在宅邸里的僻静角落,也不像陈家这般大摇大摆。
陈四苦笑一声,“以前家里穷,没那个条件。后来发财了,我父亲就想给老祖宗们换个大点的房子。”
江南一代的名门,大都自前朝就开始富裕,发展到现在已经是累世所积。但陈家不一样,这一点玄霄昨晚就看出来了。
当时陈员外举手要打儿子时,高高扬起的掌心里全是厚茧,一看就是握惯了镰刀和锄头,养尊处优的富人不会有这样的手。
陈四点头:“玄少爷真敏锐,我父亲以前是农民,后来才发的家。因为那时候我还小,也不怎么记得了,具体事情要问问父亲才清楚。”
清珠蹲在床边嗅了嗅,“霄儿。”她说,“这里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她想去闻得更清楚一些,但乌黑青丝却从肩头滑落到被子上。清珠撩起自己的头发,将其挽到脑后。
她穿玄霄的衣服,到底有点不太合身,抬手时两只宽松的衣袖滑落,露出玉藕似的手臂,木簪子也从指缝里滑落出来,掉在地上。
玄霄捡起簪子,清珠伸手去接,他不给。
“我见过我娘挽,我知道你的头发该怎么弄。”玄霄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淡语气,但清珠不知为何,就是从里面听出了一点好胜心。
清珠能说什么,簪子都在他手上。能感受到男人在她脑后的动作,玄霄先把茂密的秀发挽成发髻,再把簪子从中间插进去。
清珠摸了摸,发髻真的固定得很牢,虽然玄霄给她盘的头发和她自己盘的是一样的,但清珠还是很喜欢。抿了抿唇,眸光露出明艳的笑意。
玄霄拍开她的手,意思是不准摸,要摸乱了。
清珠很听话地放下手,抓着玄霄的袖子,指了指被子,“这种味道好像寺庙里面的香火味。”
在旁边默默吃了一嘴狗粮的陈四此时诧异接道:“不可能,三哥死前没有去过寺庙,而且他平时也没有燃香或者去祠堂的习惯。”
玄霄神色冷淡,“所以,这是从窗子里钻进来的这个东西带来的。”
“您是说……”
陈四正要说些什么,忽然被一道横插进来的女声打断,“年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