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今日必须把事儿办了,不然他总觉得脑袋要搬家,一宿一宿的觉都睡不好,简直要命。

顾敬之脸上看不出什么,王如又逼的紧,小禾迟疑片刻,一边拿着手炉在顾敬之的腹间轻轻按揉,一边摆出一副笑脸,问道:“侍君,奴婢伺候的力道可还合适?”

“不错,跟上次比,倒是好了许多···”

小禾身子一僵,脸上的笑就像是冻住了一半,看起来十分滑稽:“侍君···上次···”

那人慢慢睁开眼,垂着眸子俯视着她,神色漠然:“原以为你手劲儿一直那么重,看来···”

“奴婢罪该万死!”

听到顾敬之这句话,小禾再也不敢抱有任何侥幸之心,很明显对于之前的事儿侍君一直都怀恨在心,若她再不识相,怕是真的要和吕让落个一样的下场。

她眼睛一眨,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一边磕一边小声的哭道:“奴婢罪该万死,那日奴婢是昏了头,才对侍君做出那等不敬之事,奴婢万死难辞其咎,侍君要杀要剐,奴婢不会有半句怨言,只要能让侍君消气,忘了那件事,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王如本想跟着小禾一起跪下去,听到小禾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竟真是请罪了,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

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嘛!就算说一句再也不敢了,也比什么要杀要剐的强啊······

王如僵在那里,偷偷朝自己扶着的人看过去,只见侍君面上依然淡淡的,不像是要发怒的样子。

这样也可以?

王如知道小禾一向机灵,跟着她做一定不会错,他也连滚带爬的跪到地上,跟着小禾一起磕头,哭是哭不出来的,只能干嚎着说一些罪该万死的话。

顾敬之喝了药身子一阵阵发虚,本就跪不住,王如忽然松手,他身子没有支撑,朝一边歪倒过去,只能勉强用胳膊撑着身子,手心的伤口重重压在软榻上,一阵刺痛瞬间传来,他的脸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

“闭嘴!”顾敬之压着声音说道:“让姑姑听到,我便是不想罚你们也不行了···”

小禾掐了一把王如,瞪他一眼,两人立刻噤了声。

“什么都愿意做?”顾敬之深深的看了小禾一眼:“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小禾咬牙道:“只要侍君不嫌弃,以后奴婢就是侍君的手,侍君的腿,侍君的眼睛,耳朵,只要侍君吩咐一声,奴婢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会把您吩咐的事儿办好!”

“对对对,奴才跟小禾一样,绝对听侍君的话!”王如也跟着说道。

顾敬之看着地上的小禾,许久都没有说话。

地上跪着的少女看似谦卑到极致,但是她的姿态跟那个叫王如的不太一样,即使是跪着,脊梁依然挺的笔直,明明是个伺候人的宫女,却依然贪心的想要保留一点自尊。

她似乎永远都不会害怕一般,哭着请罪的时候面上看似惊慌失措,说话调理却十分清楚,一边说着自己罪该万死好像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地上,一边又暗示她还有利用价值。

这个人似乎比他想的还要聪明。

可惜,再聪明也抵抗不了强权,之前嚣张跋扈的欺辱他,现在却被他一个‘侍君’的名头压的被迫出卖自己。

好色,聪明,贪恋权势,又舍不得放弃那可怜的自尊,这样的人简直太容易被拿捏了,只要你更强,加之恩威并施,这人就会成为最好的狗。

“起来吧,别让别人看见了。”

“是···”小禾站起身,又把手炉拿起来,一抬头看到顾敬之身子在不住的发颤,便知道他因为药力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她踢了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