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萧容景给白尘音递了一个眼神。

白尘音立刻心领神会,上前说道:“大人何出此言呢?陛下只是为侍君赐一个封号,难道只因侍君是双性,陛下就不能给自己的侍君册封了?”

那官员梗着脖子说道:“双性生来为奴······”

白尘音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侍君是双性不假,但并不比谁轻贱,前几日刑部已经更改了大燕律法,双性可自由选择入男户或女户,不再是身份不明的奴隶,都是我大燕子民。”

那官员有些急了,瞪着眼睛说道:“就算他是大燕子民,但双性大多都是在勾栏院里做小倌的,把一个双性封为侍君伴陛下左右不仅有辱皇家颜面,说出去简直让天下人耻笑······”

“放肆,你怎敢将侍君与小倌作比!”白尘音厉声说道:“侍君读四书五经,习君子六艺,在麓园书院念书时就才名远扬,身为侯爵之子却并没有选择承袭父爵,而是靠自己在科举中拔得头筹入朝为官,在双性之身暴露之前就颇得陛下青眼,赞其才华过人,这样的少年英才被封为侍君,伴陛下左右,试问谁敢耻笑?”

白尘音此话一出,在场官员都想起了那个总是待人彬彬有礼的顾大人。

顾敬之为人处事进退有度,又是顾国公的嫡子,跟朝中很多官员都颇为熟络。

当时顾国公一家被关起来,基本上所有人都以为顾家也被牵扯到谋反之事里的,到最后却是因为私藏顾敬之双性之事,这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说实话他们宁愿相信顾家人谋反了,都不愿意相信顾敬之是一个双性。

他们无法将那个风度翩翩的顾大人和青楼里的那些小倌联系起来。

甚至当他们知道顾敬之没有死的时候也非常平静的接受了这跟顾敬之是双性这件事比起来不算是什么大事。大约也就是顾敬之的双性之身被皇帝意外发现了,所以顾家为了脱罪让顾敬之假死。毕竟这种事儿被捅出来不仅顾家人难堪,陛下也不好办。这双性不得为官是铁板钉钉的事,此乃欺君之罪,但顾家世代公卿,为大燕也是鞠躬尽瘁,这让皇帝如何处罚。

而且以顾敬之的家世和才能,若是能继续在朝为官,必定是官运亨通,说不定日后首辅之位都是他的,被皇帝收入后宫就不能再问朝政,可以说是浪费了一身的才华,被封为侍君这件事只会让人替他觉得惋惜,那双性之身反而无人在意。

那官员木在原地,愣愣看着白尘音说不出话来。

“此次册封名正言顺,这位大人,还有诸位······”白尘音的目光慢慢扫过薛文博等人,义正词严的说道:“此次极力阻止陛下为其册封,到底是为了维护皇家颜面,还是因为对之前的一些事对陛下不满,想借题发挥,让陛下为难呢?”

之前的一些事当然是指清洗段党一事,所有人都忘不了那段日子,数不清的官员被押入大牢,但也有更多的人得到了升迁,就算皇帝的手段血腥了一些,但这里的人都是幸运儿,刀没落到自己头上,谁会在意刑场上流了多少血呢,况且那些人也是罪有应得,所以皇帝对于段党的处理大多数人都保持了沉默。

现在朝中由薛文博带头的几位官员反对的并不是将顾敬之封为侍君这件事,而是封号的问题,但被这人一搅合,现在忽然就变成了顾敬之配不配被册封了。

侍君的册封和那次的清洗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现在竟然联系到了一起,若是他们不同意陛下的册封就是不满意陛下对段党的做法,那岂不是要被陛下当成段党的残余?

薛文博看着那个站在那里的二愣子,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哪里蹿出来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眼看着快要错过顾敬之的早膳了,萧容景也没心情继续看戏,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