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主殿跟那个简陋的牢房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宋嘉文虽然不好这些,但是在宫里呆久了也耳濡目染,他看得出来殿里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物件都颇有来头,光是侧面那扇巨大的山水墨屏风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这种好东西就算在宫里也十分少见,左边用作书房的地方挂画古籍数不胜数,整间宫殿满目不见奢华,却处处都透露着高不可攀的贵气。

跟皇宫相比,这江州行宫的布置少了些皇家的气派和威严,反而多了一些文气,宋嘉文总感觉这行宫看起来不像是给皇帝住的,反而像是哪个公卿大臣的宅院。

孙公公没有让他在这里等候,反而直接带他进了旁边的内室。

这内室是皇帝就寝的地方,侍君若是在这里,难道说……宋嘉文心中一紧,难道昨夜皇帝已经召侍君侍寝了?

他上次明明听皇帝说暂时不让世君来侍寝的,现在又来这一出,侍君的身子能受得了吗?想到那位侍君大人被锁在笼中的落寞身影,他的心里不由有些心疼。

跟在孙公公后面穿过两层纱幔,刚进入内室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气,清新典雅,让宋嘉文心神一荡,宫里皇帝的寝宫用的是龙涎香,龙涎香味厚重,显尊贵,而这里的熏香如此淡雅,甚至还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甜腻。

皇帝让竟然喜欢这种香?还有这个布置的别具一格的行宫,这些东西都跟皇帝在宫中的习惯大相庭径,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孙公公侧了侧身子,对着宋嘉文说道:“宋医士请……”

宋嘉文点了点头,搂着医箱向前走过去,抬眼一看,却发现龙床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躺着人,他一时有些茫然。

“医师大人,侍君在这儿呢,您过来这边。”站在窗边的宫人对着宋嘉文招了招手。

宋嘉文朝她看过去,只见那雕花的圆形大窗户旁边站着两个宫人,宫人中间贴着墙根儿的地方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宋嘉文再仔细看过去,原来那是一只笼子,上面搭着一层黑色的纱布,隐约可看到笼中正卧躺着一个人,那想必就是侍君大人了。

宫人们见他过来便将上面的那一层黑纱取下,笼中人的身影便看得清清楚楚。侍君背对着他侧躺在其中,四肢蜷缩在身前,身上的脏污显然已经洗去了,此时不着寸缕,白皙的皮肤如玉一般莹莹若有光,一头墨发铺在笼底,如散落了一地的黑缎,更衬那人皮肤莹白如雪。

宋嘉文看着眼前赤裸的身躯,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他的小腹燃起一股燥热,与此同时心中却阵阵发疼。

之前侍君被关在牢房里,那笼子虽然粗糙一些,但至少还算是给囚犯用的正经的笼子,大小也能让人靠着栏杆坐在其中。而现在的这个笼子用了上好的紫檀木,上面的毛刺都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甚至在四角着一些细小的花纹,看起来十分精致,但是却比之前矮了一半还多,竟然不到他的膝盖,侍君被关在其中只能保持侧躺的姿势,连翻身都不能,不像是犯了错被罚,反而像是被当成畜生养了。

这等屈辱就连他这种普通人看到了都深感不适,而侍君身为曾经被皇帝宠爱的妃嫔竟然被这班对待,他的心里该有多难受……

为了方便他给侍君诊脉,宫人们将笼子上方的笼门移开,宋嘉文走进了之后才发现侍君蜷缩在身前的手脚都是被金链锁着的。

他的两只手腕上那原本粗糙厚重的铁镣换成了金制的手铐,脚腕也被金环套着,手脚之间用一根长长的链子连着,让他只能蜷缩着身体躺在那里,四肢都不得伸张,也不知这样躺了多久了。

这次的侍君没有像上次那样再试图自己坐起身,他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里,闭着双眸,像是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无知无觉。

当宋嘉文跪在笼边的时候,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