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火,此时更是觉得火气上涌,不巧丝竹之声飘然响起,宾客们再次跟他这个新郎官举杯,邀他共饮。

罢了!

京淮将心里的火强压下去。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就不跟白尘音计较了,风水轮流转,今天白尘音当众辱他,日后他得势定要他加倍奉还!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勉强跟众人应酬,眼神始终不敢往小倌的方向看,但周围偏偏有人要跟他提。

“都说那个敬奴跟之前的顾家长公子很像,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像,京大人跟顾公子交好,你觉得像吗?”

“哈哈哈,顾公子风华绝代,怎么是一个小倌能比的······”京淮强颜欢笑,连忙把话题把其他地方引过去。

好容易找了个空档离开,京淮立刻把管家叫了过来:“你悄悄过去,把那个叫敬奴的,就是那个坐轮椅腿上放着琴的小倌,把他先送回南风馆,注意不要惹别人注意。”

管家连声答应,找了南风馆的龟奴送了银子,让他把敬奴悄悄推了过来。

那小倌即使是坐着也能看出来身量不低,脸上遮着面纱,微微垂着头,看不清眼睛。

他腿上摆着一架古琴,葱白的手指摆在琴弦上,指尖银光闪闪,管家仔细看过去,那银链竟是从指尖两侧穿透而过,将五指都连在了一起。

他哪里见过这种淫器,只觉指尖一疼,好像自己的手指好像也被穿透了一样,连忙握着手搓了搓。

龟奴笑道:“既然京大人吩咐了,那小的就先将敬奴送回去了。”

管家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龟奴手中:“有劳,前门贵客太多,被人看到这小倌不太好,你推着敬奴穿过花园,从后门悄悄离开便是,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龟奴将银子收入怀中,连声答应,推着人便走了。

这边京淮看不到那个青色的身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些得意的撇了白尘音一眼。

白尘音轻摇折扇,跟他遥遥相望,眼中笑意不减。

有病吧!真是见鬼了······京淮被看的心里发毛,恨恨扭过头,心中把白尘音祖宗八辈都骂了一遍。

顾敬之无力的靠在轮椅上,被龟奴推着在花园小路上缓缓前行。

他们已经走了许久,但依然看不到路的尽头,光是花园都这么大,可见整个宅院该有多气派。

没有什么人的地方也张灯结彩,屋檐上挂着大红的灯笼,窗户上都贴着喜字,布置的很是喜庆。

顾敬之只觉得那些喜字红的刺眼,他垂眸看着自己穿着银链的双手,心中酸涩不已。

萧容景把他送过来,就是想让他看着这些,看着自己曾经的未婚妻嫁给别人。

现在悠悠在做什么呢?应该在婚房里等着京淮吧······

顾敬之知道自己已经没资格想太多,但他又忍不住为悠悠以后的日子操心。

京淮喜欢去花楼,但目前应该会有所收敛,只是若是后面段家倒了,悠悠没了依靠,不知道会不会被欺负······

如果能够杀掉萧容景,段家不倒,悠悠就永远有娘家在背后撑腰,定然能一辈子开心顺遂。

但是他做不到······

忍受了这么多的屈辱,他却杀不掉萧容景,也保护不了任何人······

他在刚刚已经想清,现在已是死局,再动手也没有任何意义,让家人和手下找机会逃走是唯一的生路,虽然希望渺茫,能不能走只能看天意,他已经无法为他们做更多了。

至于悠悠······

顾敬之咬着牙,眸中满是痛苦和不舍。

他知道萧容景会留着悠悠,但他无法为了悠悠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