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男人推门时,阿青微抬起头,外面并不是自己更为熟悉的气息,所以他没有起身的打算,在交织藤条的缝隙中,他与冷面的男人对上了视线,男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屋内是这副景象,动作微怔,而坐在屋内的他平静的喊了他一句师尊,算是打了招呼。
更多的话,他并不是很想说,如果这个人举止大方又问心无愧,他并不是很介意叫一声岳父……但很明显,面前的人似乎并不想听到这个称呼,因为在这个男人眼中,阿青偶尔也会看到一些与自己相似的情绪,但沈棠的情绪向来内敛,积压在心里……与自己倒是不同的。而门外的人很快整理好了神态,轻声开口。
“馆内恐有魔崇作怪,”他说,“她很担心你……走吧?”
光靠着前半句话,是无法说动这树精的,而在他补充后,那些结实平静的藤蔓似乎苏醒过来,火急火燎的让出来一条路,意味自然不言而明。
大概是重生的缘故,沈棠对藤蔓这种植物没什么好感,所以在开门时,屋内的景象确实唤起了他的一些不好的回忆,但是面前的人毕竟是植物生灵,而记忆里前世的魔藤并无神智……他把两个存在拆分开来看,才神情冷淡的提出邀请。
“如此……”
男人轻巧的跃下,落到地板上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垂下头,似是做出低卑态度但其中饱含多少深意,他们双方都心知肚明。只有在提及初初时,这个男人才会舒展了面容,眼带笑意的伪装出一副和蔼模样。
“那便有劳您了。”
一个惯会伪装,用旁道讨人欢心的妖。以这种刻意迎合的方式,能求得多长时间的宠爱呢。
在魔气显露的那一刻,沈景初便双手掐诀传音入密,先让所有人都待在屋子里。虽然这气息微不可闻,但也不排除做饵的可能性,他收敛了仙气,长剑傍身便神情肃穆的踏出房门。
随着接近,气息越来越浓,他有了几分猜疑这魔气嗅闻起来似乎并无活络感觉,甚至毫无波动,除了那越来越重的味道便再无特点,闻起来倒不像个活人……他蹲下身子拔出门栓,门外的人似乎惊了一下,刚要回身栓门,面门前便直面一剑,即使在微明的月光下,长剑却依旧寒光逼人,拔出时的一声剑鸣几乎要把这个人吓得直接坐在地上,手里的东西也应声落地。
果然,沈景初挑眉,魔气的来源不会是活的修士,他剑尖下沉,把地上那长枪一样的东西挑远了一些。
“失礼了,掌柜的。”
他站在门前,俯视着跌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在几个时辰前,他刚从这个人手里取回客房的钥匙,而现在,如果他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沈景初想,一个魔界勾结的罪名就可以压垮面前男人的性命。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剑身微抬,又堪堪停在了男人脖颈前几公分的距离,而微胖的中年男人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爬起来跪在地上,给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他受不起如此大礼,沈景初皱了眉,但男人再抬起头,涕泪横流的模样也轻缓了他的剑法,而那魔化的兵器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极致的恐惧情感,竟是自己就在地面上颤抖着扬起沙尘,与他记忆中的注入魔气的兵器并无二致。
“道长,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男人哑了嗓子,在死亡即将到来的时候人其实是不会恐惧的,但死里逃生的后怕劲让他几乎要哭的脱水。
我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沈景初开始怀疑起自己,如此胆小怕事……确实不像是与魔界勾连之人。他移开了一些剑刃,听着男人磕磕巴巴的和他解释: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又恰逢旱季,很多人便上山做了贼寇,而他们这间旅店附近就只有一处驿站,乱世之下便也荒废了管理,为了自保,他才从集市上淘了一些魔兵魔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