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话似乎是有些没礼貌了……

江玉珣立刻噤声,顿了几息后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应长川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对不起,陛下。我不应该这样说你……”

应长川有些意外地垂眸朝眼前的人看去。

黑亮的眼眸中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身影,江玉珣的目光是自己从未见过的认真。

身为天子,他见过无数人恐惧、祈求。

却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向自己道歉……

应长川因这陌生的情绪而恍了一瞬的神。

“啊,不对,”江玉珣立刻改正,“说您。”

或许是离昭都太远,自己最近不知怎的总是忘记说敬语……这个问题一定要改。

“无妨,”应长川笑了一下起身道,“时间不早,水应当不烫了。”

见他想结束话题,江玉珣随即站了起来,将天子送出帷帐:“是,陛下。”

撩起毛毡帘的那一瞬间,冷风自毡帘的缝隙吹了进来。

江玉珣忽然想起应长川说的这些事,《周史》上完全没有记载。

应长川的母亲已于几年前亡故。

如今这世上……岂不是只有他本人和自己知道此事?

这可是历史上真正的隐藏剧情啊。

江玉珣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阵奇怪的情绪。

“陛下”

应长川出门的刹那,江玉珣忽然开口把他叫住。

“爱卿还有何事?”

昏暗的烛火纠缠着热气,从江玉珣背后照来。

他极其认真地对应长川说:“陛下放心,今日之事臣定会好好保密,绝对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靖侯之死定不能传出去。

江玉珣不知应长川为什么这样信任自己,他只知自己绝不能辜负对方的信任。

闻言,应长川不由笑了起来。

想起自己过往的斑斑劣迹,江玉珣忍不住着急道:“陛下不相信臣吗?”

一身玄衣的应长川脚步一顿,忽然转身将目光落在了江玉珣的身上。

他难得敛起笑意看着眼前人的眼睛认真道:“孤自然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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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缕缕的热气布满帷帐,龙涎香的味道似乎也随之变浓。

忍了一日的江玉珣终于如愿坐在了浴桶中。

晾了一会的水冷热正好。

江玉珣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一点点地将身体埋入水底。

乌黑的长发在水面上飘散。

然而还未放松下来,他突然延迟意识到:这里是应长川的地盘。

“咳咳……”江玉珣不小心呛了一口水,终于从浴桶中坐了起来。

透过屏风的间隙,他在此刻看到了悬挂在衣架上的战甲。

那是应长川今日穿的。

江玉珣下意识移开视线。

然而手刚刚扶到浴桶的外壁,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这里应长川也摸过?

这片营区只有一间浴房。

应长川何止是用过,他必定还会再用。

江玉珣:!!!

想到这里,他如被火灼般迅速将手收了回来。

为了防火,帷帐内并未燃香。

但是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却在此刻把江玉珣包裹。

帷帐内处处都是应长川留下的痕迹。

江玉珣深吸一口气。

不对,我尴尬个什么呀?

我又不是没在现代酒店里用过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