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阮忽然想起之前在拍卖会见过这个女人, 眉眼普通不算很标致的美人,但那通身的气韵很有一番古典的风情,像是从百年前的美人图里走出来的, 充满中式艺术的气息。

是贺兰斯的前女友。

田阮:“……不是冬青集团的年会吗?”

边上一位董事笑道:“公关部专门从戏曲班子请来助兴,这位女士可是梨园的琵琶一把手,一场演出可不便宜。”

贺兰斯面色淡淡, 很快便挪开了目光。

杜恨别似笑非笑:“不去和故人叙旧?”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贺兰斯来了这么诗情画意的一句,“故人早就走了,我现在没什么故人。”

贺家倒台破产,商场向来人情凉薄,贺兰斯曾经结交的所有真心还是假意的朋友故人,全都如烟雾般消散,没有一个联系他。

就连生身父母都消失在地球的另一端,只剩一个重病的爷爷躺在医院,仅剩的房产还被表弟霸占。

贺兰斯早就没什么故人了,现在只有敌人,与新人。

一曲琵琶艳惊四座,掌声如雷,杜恨别抚掌道:“确实动听。”

贺兰斯跟着拍了拍手,那女子莞尔一笑欲要退场,忽见此处多年未见的“前男友”,身姿俊秀,容颜依旧,在人群中光彩夺目。

思索再三,女子抱着琵琶朝这边走来,羞怯地问候了一句:“贺兰斯,好久不见。”

贺兰斯笑意融融:“好久不见,黄篱。”

谐音黄鹂,声音果然娇滴滴的好听。田阮这么想着,拿起一瓣西瓜快乐地啃着。

咔嚓咔嚓

“这些年,你还好吗?”黄篱抬眸间尽是欲说还休的风情,一举一动真如一幅画般。

田阮忽然就明白了贺兰斯当年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女子。

贺兰斯:“还好,你呢?”

黄篱微微一笑:“我结婚了。你呢?”

贺兰斯微怔,“哦,我还没。”拉过杜恨别,“不过我交了几个女朋友,又交了几个男朋友,这是我现男友。”

黄篱惊诧地看着杜恨别,只见对方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点头道:“你好。我是贺兰斯的大学同学。”

咔嚓咔嚓,田阮吃瓜。

杜恨别从容不怕地伸手,和黄篱虚虚握了一下,“你好,我是贺兰斯的男朋友,杜恨别。”

黄篱点头,“好名字。”

“黄小姐的名字亦是清新脱俗。”

三人相对,微微尴尬。

黄篱说:“大学时的事,我已经忘了。”

贺兰斯:“我却没忘。”

黄篱一怔。

“为什么回苏市?”

“我先生在这里……”

“还劈腿吗?”

“……”

“抱歉,我多管闲事了,你现在劈不劈腿也跟我没关系。”

黄篱咬唇,泪盈于睫:“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但你太骄傲了,从来不问我想要什么,总是硬塞给我你的需求。”

田阮吃瓜的脑袋凑到他们中间:“贺兰斯的需求是什么?大吗?”

黄篱:“……”

贺兰斯皮笑肉不笑,一把将田阮薅到一边,田阮刚要挣扎,就被杜恨别按住脑袋,不能动弹,只能吃西瓜。

路秋焰咔嚓咔嚓地看着他,他不像田阮,吃瓜就安静一点,不会上去讨打。

黄篱羞愤欲逃,刚抱着琵琶转过身,就被贺兰斯叫住。

贺兰斯说:“你也不用纠结,做了就是做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走也是应该的。”

黄篱悲切地说:“这些年我也想了很多,当初你太骄傲,我又胆小,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