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殷绥两个人,有银钱也有粮食,看起来便很好抢的样子。
在殷绥一次又一次把前来挑软柿子捏的难民赶跑后,再也没有人敢来招惹她们了。
宁遥也学乖了,不再烂好心地帮人,只是在实在瞧不过去的时候分一些吃的给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个孩子。
最开始只有一个,就是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孩子。
后来其他流浪的孩子瞧见了,也眼巴巴地跟着。
他们似乎瞧见过他们赶跑其他人的模样,也知道眼前的人吃软不吃硬,只是站在不远处眼巴巴地看着,没有人叫绝对不敢上前。
宁遥也总是瞧不过去,总想着分他们点儿什么吃的。
有时候,他们换的粮食不够了,她也会把自己的口粮省下一部分掰开分给他们。
殷绥就在一旁看着她。
看着她哭也看着她笑,看着她浅薄又鲜活。
看着她明明谁也拯救不了,明明自己也在泥潭里,却依然固执地把自己本就不多的东西分出来。
他讨厌她这样,偏偏打不得也骂不得,只能默默掰开自己的干粮,递到她旁边。
在少女一脸茫然的时候塞到她嘴里。
「吃你的东西,少说话,我的宁大善人。」
少女就对着他笑,笑得眼角眉梢都是暖意。等笑完了,又把那半块本就不多的饼子推来推去,非要瞧见他吃了才安心。
靖州,辛阳。
宁遥他们到辛阳时已经是春天了。
辛阳前两天刚下了场雨,地上湿润润的,泥土的潮气混着野草和树叶的清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在湛蓝的苍穹下,几十个难民排成长队往辛阳城内涌。
宁遥和殷绥也混在难民的队伍里,低着头,佝偻着背,等待进城。
她们两脸上早就用胶泥细细修饰过,又抹了一层又一层的灰。一眼望过去,像是在泥地里打过滚似的,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再怎么瞧也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难民。
早在一个月前,先皇身染时疫久治不愈「崩」在了雍州潞门。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又无子嗣可以继位,几大世家便将先皇的弟弟、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儿推上了皇位。
元熙二年正月十五,新皇登基,改年号为太和。
而继位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了官员驻扎于雍州附近的几个州县,美其名曰视察受灾情况、帮助赈灾,就连辛阳,也派了官员每日守在城门口,挨个记录灾民的情况。
「名字,年龄,从哪儿来?」
宁遥心头打着鼓,刚随便编了个话被放了行,就瞧见城门口一个容貌端正,穿着五品官府的人正直直地盯着殷绥,皱起了眉。
「雍州陆庆人?和前头那人一样?」
她忙折回来,拉起殷绥的手,操着口标准的乡音这还是路上她特意找那些流浪的小孩学的。
「是哩是哩,俺们是一起的。」
官员点点头,目光又移到殷绥的手上。
那双手线条分明,指节处有明显的凸起,手心上还生着厚厚的茧子是一双长期练武的人才会有的手。
再看这人,确实是生面孔,瞧着也确实和其他的难民似乎没有任何不同。
可是这双手……
他眉头皱得更紧。
别人或许不知道朝廷为什么突然对这些流散的难民上了心,可是他却是知道的,这登记流民是假,找失踪的旧帝才是真。
「你这手怎么回事?」
「这手怎么了?」
宁遥抢先开了口,又伸出自己同样骨节分明还生着薄茧的手比了比。
「您是说这些茧子啊!」
「俺们地地道道的农民,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