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痛苦了。”乔心远也叹了口气,“他说我脑子长得比心远多了所以考成这样,咋想出来的呢这话,可真能笑话人。”

时澍发到他仨这里,袋子里的糖葫芦都没了三分之二了,原峥探着身子往里看,“肯定没有糯米的了。”

时澍没说话,拎着袋子的手里忽然变出三根糖葫芦,放金小余桌子上,然后去前面继续发了,原峥看了看,全都是夹了糯米的。

“哎哟,”原峥莫名其妙地喊了起来,“哎哟!我就知道!”

“啥呀?”乔心远看他。

“没啥。”原峥咬了一口糖葫芦,还没咽下去就问金小余:“鱼啊,班长特地藏的好不好吃?”

金小余用手指把没咬进嘴里的半个山楂戳了进去,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啊。”

乔心远往后靠了靠,给他俩腾地方说话,他没加入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嘴里含着一小块冰糖,甜丝丝的,被冻得又硬又凉的糖块在嘴里很快变热了,他凉了一早上的手也终于回暖了一些。

十二月已经过去一半了。

乔心远到了冬天身体就不舒坦,具体说不清是哪儿,就是跟感冒一直好不了似的,前几天又下了场大雪,他估计是那几天做课间操冻着了,感冒了两天,针也打了药一直吃着,就是还没好全,成天恹恹的,路银塘给他批了一周课间操的假,让他待在班里休息。

大课间金小余临走之前跑出去接了一大杯热水给乔心远,提醒他吃药,然后才着急忙慌地跟着大部队下楼参加课间操。

乔心远从抽屉里摸出药盒,里面是一个一个的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是一顿要吃的药,是夏槐序给他的,药也是夏槐序分好的,天天给他发短信提醒他吃药,段明逾没他忙,每周休班都来陪他待一天,怕他生病。

都把他当小孩儿呢。乔心远想。

只有乔维桑不把他当小孩儿了。

乔心远把药吃了,一颗胶囊在喉咙里卡了一下,他赶紧端起杯子喝了几大口水才冲下去,被热水烫得张了张嘴,眼泪都烫出来了。

他收起药盒,偷偷拿出手机放在书包里就那样打开看了一眼,有一条夏槐序的短信,说今天他休班,下午放学来学校门口接他,让他别推自行车出去。

没有其他的信息和电话了。

乔心远飞快地给夏槐序回了短信,估计在补觉没看到,乔心远等了一分钟就不等了,把手机塞回了最里面,然后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戴上帽子,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这件羽绒服前两天被段明逾拿去干洗店了,乔心远昨天放学自己去拿回来的,有一股很淡的香味儿,冬天衣服穿得厚,闻不到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乔心远觉得他已经很久没闻到过那股乔维桑身上的橘子味儿了,带着一点点烟味儿,在冬天会让人觉得很暖和的一种味道。

其实他就是好久没见乔维桑了,自从那天早上乔维桑跟他说完话走了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哥再也没回过家,也没提过让乔心远搬过去的事儿,偶尔给他发条短信问他缺不缺东西钱够不够花。

乔心远一条都没回过。

不是想故意气乔维桑,他只是觉得这样没有用,从那一晚后他和乔维桑就已经不是以前那样的兄弟关系了,发短信没用,打电话也没用,这次他哥不会心软了。

无论乔维桑怎么跟他说怎么躲他,乔心远都知道,他俩回不去以前了,他知道乔维桑心里也清楚,所以才不回来。

躲他呢。

乔心远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委屈,他承认自己那晚是被乔维桑骂昏了头才说出来的,他自己都还没有想得多明白呢,就不清不楚地说出来了。

后悔啊……也没有很后悔。乔心远闭上了眼,不后悔才最吓人,要把他哥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