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

但一向厌恶人接触的沈隽程都没说什么,且前些日子也是一直这么过来的,他只能打碎了银牙往肚里咽。

压下心中的不适感把精力都集中到讲解的心法上面,祁君阳好不容易能做到忽视这怪异的姿势了,耳朵却被一个微凉的软物突然擦过。

“噫......!!”

爽利的酥麻感一下冲进了他心里,他本就敏感,这忽如其来的快感又极其久违,弄得他几乎立马就抿唇低哼一声,哼完后才猛地反应过来,极为应激地站起来脱离了沈隽程的怀抱。

看着空空如也的怀里,沈隽珵依旧神态自得地维持着那个姿势,周身气质一如既往的懒散,却已经显示出不怒自威的气势了。

“怎么了?”他问道。

见原本还算熟稔的语气忽然冷漠了许多,祁君阳暗道完蛋,连忙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弟子,弟子只是觉得这个坐姿有点不太舒服。”

“哦?倒是本尊不识趣了。”沈隽珵嘴角微勾地说笑着,明明动了怒,尾端上挑的凤眸却眼波流转,媚意尽显。语气疏远地留下一句话,他抱起白狐与祁君阳擦肩而过。

“你走吧,以后都不用来了。”

“为、为什么?是徒儿哪里做错了吗?您能否再给徒儿一个机会,弟子必会”

话未说完,一道无形的力量就迎面把他推了出去。

他再也踏不进偏殿半步了。

望着仿佛与他相隔两地的殿内,祁君阳面无表情地咬了咬牙,即便愤怒到了极点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谁知道那个老变态会不会在监视他。

想到他,祁君阳摸了摸耳朵被对方唇瓣碰过的地方,胃里一阵翻涌,犯起了恶心。

倚老卖老的死老头,三千多岁了还在想着那档子事,也不知道还硬不硬得起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神经病,他却要去捧对方的臭脚。

接连下来的好几天,为了能见到沈隽珵一面,他在玉宫中吃了无数个闭门羹,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在齐烁奇怪的眼神中灰溜溜地离去。

几次失败过后,他意识到这边不会再有进展,便打算从另一个地方找突破口。

想起那个人人避之的禁地,祁君阳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心一横,选择去那碰碰运气。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一条能挽回沈隽珵信任的路,他别无选择。

循着记忆来到后山的一大片葱郁森林,他在外围远远端详了一番,确定只要在外边就没有威胁了之后才缓缓走近。

从外边望去,这地方万木峥嵘,绿藤环绕,其幽静安宁的氛围与大道宗格格不入,让人觉得自己好似到了深山幽谷的妖界,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一股混杂着青草的泥腥味儿。

抬头望去,一座飞檐翘角的阁楼落于森林上方的山巅,丹楹刻桷,雕栏玉砌,朱红的长廊回转相连,衔接山顶的石梯一直下斜没入幽深的密林,充满着神秘未知,引诱外人的来访。

虽说是此地是禁地,但入口处却无一物可以表明它的身份,结界、石碑一律没有,仿佛真的只是个可以随意出入的正常地盘一样,供人随时闲逛。

但没人能无知到这种地步。

就像人没了呼吸就会死一样,大家都知道这地是独属于玉京仙尊的地盘,别人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要问为何,只因里边盘踞着一条巨大的吞天蟒,出窍期的修士都能随意碾死,更何况大道宗弟子?除此之外,它亦会无差别攻击除沈隽珵之外的所有人,因此人人惧之,都不敢踏入这森林半步。

祁君阳却不得不去送死。

拨开长至腰高的杂草,他踩着枯叶堆往里走了些,扫视一番,里边和外面看上去一样,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