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胆敢与德高望重的长老对峙。

果然,祁君阳的不满很快被压了下去,长老神态淡然地加深威压逼他再次低下头,挥挥手让跟在身后的两位弟子把他拖到刑堂去。

本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化解这件事情,一位华冠丽服才高气清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了天边。

她挡住了那两个弟子的去路,甩出一条长长的红绫缠住祁君阳的腰把他扯过去,神情冰冷地呵斥长老道:

“好一招先斩后奏!我石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介小小的长老做主了?听闻他是玉京仙尊新收的弟子,那便请仙尊亲自出面来主持公道吧!”

独属于大乘期顶尖强者的威严让长老即便感受不到威压也惊得满头大汗。他后背湿透两腿微颤地对女子鞠了一躬,姿态放低道:“石家主的意愿我已经知晓,老道这就去请仙尊。”

来回一趟,得到仙尊的应允后,女子即刻带着祁君阳瞬移到了浮空岛上的玉宫。

一直到去沈隽珵的偏殿前她还气势汹汹,可一进门,她就安静下来了,像晚辈见长辈般规规矩矩地按照礼节站在一旁,等沈隽珵把那一页书看完抬眼瞥向她,她才敢出声。

盯着古籍上的文字,沈隽珵听着石家主一五一十地把祁君阳的罪名列举出来,膝上白狐摇尾,淡淡的熏香袅袅升起,模糊了他半躺在美人塌上的慵懒倩影。

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他那张芙蓉面上的表情一成不变,葱指捻起住下一角翻开下一页,漫不经心地对祁君阳道,“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祁君阳老实低头:“徒儿知错了,望师尊能从轻发落。”

投在书上的视线一顿,沈隽珵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

本以为他这种不按常理出牌、为一坛酒就能送死的人会像石梅刚才所说的顶撞长老那般来顶撞自己,没想到是一只惧内的狼。

对外人龇牙咧嘴却不敢对主人撒泼,只会露出肚皮装乖摇尾乞怜,连爪子都收起来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绵羊模样,实际上他才是那条吃掉羊的狼。

惺惺作态。但他很受用。

毕竟谁不喜欢自己是特殊的那个呢?

寂静的环境下又响起了纸张摩擦的声音,沈隽珵一目十行地扫过古籍上的内容,在石梅的屏息凝神下,轻描淡写地宣布了祁君阳的处罚:

“去刑堂领三十鞭,领完后再去和石鸿延赔声不是。”

石梅等待着下文。

但当殿内重新回归寂静后,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就这样?

她不死心地还想再确认一下:“师祖,这是否”

“出去。”

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石梅瞬间清醒了。

她骤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有多蠢,竟然胆大包天到敢和仙尊讨价还价。要不是有那声提醒,她可能就永远失去一条舌头了,就像她母亲永远少了只眼睛一样。

惊魂未定地向沈隽珵告辞,石梅眼底深藏着恐惧,为石鸿延讨个说法也顾不上了,只想着离他越远越好。

没了她,偏殿内只剩下两人一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