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惨白双手刨开雪挖出了一个小坑,颤颤巍巍地拿起酒坛埋在里面,之后又把坑填平,摘下一朵忍孤梅插在了上面。
经过那一遭不要命似的奔跑,祁君阳的生命力已经不剩多少了。他脱力地躺在这棵红得极艳的忍孤梅下面,双眼微眯,静静等候着他的审判者降临。
在满眼纯白渐渐化为深不见底的黑暗、意识模糊的昏迷中,他听见了有人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一位披着雪白狐裘的银发男子撑着伞慢慢靠近了梅树下处于濒死边缘的祁君阳,银白的发丝在这狂风呼啸的暴雪中巍然不动,红梅素伞,飘飘乎如仙人遗世独立,恍若与这银装素裹的终雪山融为了一体,美到令人屏息。
他透过白雪看了眼那坛被埋在红梅树下的酒,又看了眼面色青白将近断气的祁君阳,似是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眉梢微挑,莹白手腕上缠着的两条白蛇化为两位小童出现在雪地上,一人一手扶着祁君阳走进了一旁不知现形的小木屋里。
外界风雪依旧,里头却亮起了温暖的火光。
*
冰凉的体温逐渐回暖,被放在床上的祁君阳不再发抖,而是整个人都埋在了松软的被褥里,只露出一头凌乱的黑发。
救了他的银发男子慵懒矜贵地半靠在美人塌上,怀中抱着一只通体洁白的狐狸,金眸在窥见他丹田处扎根的极地冰莲和烈灼真火后眯了眯,其中兴味更浓。
柴火劈里啪啦地陆续冒着火星子,祁君阳被这声音惊醒,快速从床上爬了起来,窗外的天空已然泛白了,澄澈阳光下辽阔的雪景一览无余。
雪停了。
察觉屋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祁君阳转头看去,一位银发披肩的美人正抱着只狐狸悠悠看着他,丝质的长袍随意自美人塌上垂落,露出赤裸的足踝,冰肌玉骨,风姿绰约,似仙人般风华绝代,倾倒众生。
见他醒了,美人唇角弯了弯,贵气的从容浑然天成,却因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让人不敢起任何旖旎的心思,只想低下头深深跪拜。
祁君阳在和他对上的第一眼就僵住了身子,舌头好似被冻结说不出话来,只有费力挪开视线才勉强开口道:“多谢阁下相救。”
“呵呵......”沈隽珵轻轻一笑,压在祁君阳身上的压迫感瞬间散了许多。他托着下巴问祁君阳:“为了一坛酒,值得吗?”
“值。”祁君阳像是谈到了世间最为美妙之物一样两眼放光地吹嘘起了这名为‘弄梅清’的酒的美妙之处,“据说它是玉京仙尊最爱的灵酒,在忍孤梅树下埋一年后,梅花的幽香和雪的清冽便会同时渗透到酒里去,适时飘香十里,光是闻到那醇香的酒味便能飘飘欲仙,满口生香,连举世无双的仙尊也为他倾倒。”
“为了能一品这传说中的名酒,我死而无憾。”
闻言,沈隽珵笑了笑,赞赏道:“你倒是有趣。”末了,他顺了顺怀中白狐的毛,又开口道:“你可有意拜我为师?”
“有的。”
“哦?”他诧异,“如此果断,就不怕我是什么泛泛之辈?”
“必定不会。阁下能在这种诡谲的地方悠然自得地生存下去,定为非凡之人,再者您能懂我的抱负,我也打心底里敬畏您,做一对师徒岂不更为合适?但既然您发话,徒儿就顺水推舟地问下去了。”
“师尊到底是何人?”
沈隽珵反问:“你可能行走了?”
祁君阳一愣,道:“能。”
“那便好,跟着本尊来吧。”他抱着白狐走向屋外,一只白羽红纹的巨大仙鹤正伏在地上展翅欲飞。祁君阳跟着他一同踏上去,一阵狂风涌动后,闪着波光粼粼白光的雪地离他越来越远,不过片刻,整个终雪山便展现在他眼底。
缭绕的云气自手中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