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爱钓鱼的父亲依然得意洋洋地向他炫耀着辉煌的战绩,什么一条有巴掌那么宽的鲈鱼,两条够吃三餐的草鱼,还有一条三十多斤的青鱼......他不断地夸夸其谈,基本只是把成功的那几次翻来覆去地讲,对频繁如一日三餐的失败却绝口不提,甚至还有去菜市场买几条福寿鱼来冒充的经历,有时甚至带回来的都不是活物,而是几颗色泽鲜艳的石头他说老妈喜欢,特意拿回来给她作收藏的。
以往祁君阳很讨厌他的吹嘘,只觉得他除了上班外就无所事事,夫妻两人虽然会轮流做家务活,但总体来说还是老妈做得多一些,因为她对脏乱的环境容忍度很低,老爸就随意得多了,只要不在他做家务的时间内,他是绝不会动手的,全拿去钓鱼了。
但他现在却听得兴致勃勃,觉得那几件耳朵都听烂了的旧事很新奇,而父亲见他罕见地这么捧场,讲得更起劲了,直到母亲来催才赶忙把择好了的青菜送进去,帮她一起备菜。
鲜香的清蒸鱼从锅里被端出来,一碗红黄相间的咸口西红柿炒蛋放在它旁边,还有一大碗澄黄的老母鸡汤放在中央,最后上来的是一盘散发着蒜香的猪油炒青菜。
祁君阳舀了三大碗饭分别放在桌上,屋外天已黑,三人围着这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听着电视节目的声音吃起饭来,其中属祁君阳吃得最香。
见他像饿鬼投胎一样拼命往嘴里塞饭,两位上了年纪的父母对视一眼,莫名其妙地问:“你什么情况?最近没好好吃饭吗?”
本来祁君阳就一直在忍着情绪,爸妈那两句以前觉得烦的话一出来他就瞬间绷不住了,捧着一碗白白的米饭嚎啕大哭起来,塞满饭的腮帮子鼓鼓的,横扯着他的脸活像一只大猩猩,狼狈极了。
他的父母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好说,就默默地看他哭,看他鼻孔喷出饭了还递给他几张纸巾,饭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低沉。
可能是想转移话题吧,他爸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最后从喉咙里憋出一句:“你找到对象没?”
“咳、咳咳!”祁君阳被气笑了,感动的情绪全无,被呛得拍着胸口咳了起来。
“你说你,提这茬干嘛!”老妈瞪了丈夫一眼,走过去帮他拍背。
看着自家儿子被呛得通红的脸,中年男人悻悻地用食指挠了挠脸,“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没有就没有呗,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
一顿闹腾下来,大冬天的菜都快凉了,三人赶紧端起碗来吃饭,总算赶在菜凉之前把它吃完了,祁君阳吃得尤其多。
饭后,他坐上地铁回了租房里。
按下门口的开关,漆黑一片的房间骤然亮起,与原来无恙的房间摆设提醒着他并没有离开多久,桌上昨天刚买回来的葡萄依旧新鲜圆润,他摘下一颗捏住果皮把果肉挤进嘴里。甜的,很爽口。
甩下斜挂在肩膀上的挎包,祁君阳带着满身的疲惫拖沓着脚步走进了房间。
一进门,他就被床头柜上那本封面写着《太虚纪事》四个大字的书吸引了视线。坐在柔软的床上轻轻抚摸那本小说,他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真的是梦吗?自己真的没有去过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修真世界?还是说只是自己记不起来了而已?脑中的思绪突然混乱起来,两边太阳穴突突的刺痛。他想去回想那个梦,却怎么也想不到梦中的具体细节,仿佛被蒙上了层浓雾似的,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其余一切都是未知。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浓重疲惫感侵袭了他,他重重摔进被子里,眼皮一下比一下耷拉得下。没过几秒钟,他就完全陷入睡眠了。
“滴滴滴滴滴滴”
每周工作日固定重复的闹钟响起。
祁君阳从睡梦中惊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