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但对方不躲也不闪,就这么抬头怔怔看着他,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实的一样。
嘴角的笑渐渐消失,祁君阳搂着他的肩膀把他抱在了怀里,眼中有着久别重逢的感伤,“我知道你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是先等一等吧,在这之前我要去做一件事。”
他转头看了看那朵随风摇曳的金莲,对常乐道:“你先出去吧,也别让任何人进来,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出来的。”
面带犹豫地看了那金莲一眼,常乐松开他点了点头,道:“好,我去和住持说。”
大门被打开又关上,这处雾气缥缈的玉池就只剩下祁君阳一人。
脱下鞋袜踏入池中,他在深到腰间的池子里行走,温暖的池水柔柔抚过他的皮肤,忽上忽下地浸湿衣物,勾勒出清晰的肌肉轮廓,蒸腾的水汽也让他的头发湿濡了些。
停在那朵金莲面前,他微微弯腰,被打湿成一绺一绺的黑发垂落,发尾扫过金灿灿的枝叶,如细嗅蔷薇般将脸凑近它的花瓣,嘴唇在它的花蕊上轻轻一碰,宛若情人间爱语呢喃道:“我回来了。”
被发尾碰到的枝叶微不可见地瑟缩了一下,而后整朵金莲忽然消失了。
祁君阳有些讶异地后退一步。几息之后,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玉池之下,在金莲消失的地方浴水而出。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无数水滴溅落在池面泛起涟漪,一位面容清丽的男子浑身赤裸地从池水中站起,湿漉漉的黑绸缎般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身上,肤色雪白,细密纤长的眼睫如蝶翼般轻灵颤动,眼尾一颗泪痣,荧惑又清冷。
他缓缓抬眸看向祁君阳,袒露的下腹光洁一片,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一句无意义的音节。
“啊啊……”
祁君阳捧住他的脸与他额头相贴,看着他的眼睛温柔道:“我回来了。”
金莲池动,如镜面般明净的水面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他们在这空无一物的地方彼此依偎,眼中都只有对方。
想起适才住持和他说过的话,祁君阳牵着他坐到了池边,将外袍脱下盖在了他身上,湿粘的黑发别在耳后,“你还有从前的记忆吗?”
扫过从脸侧收回的手,檀意垂眸点了点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
“所有。”他看向祁君阳的脸,“从遇到你之后的所有。”
祁君阳怔了一下,而后低头扬起嘴角笑了,“执念可真深啊。”他重新抬头,“然后呢?你还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比如你现在是否是出家人,是否是佛子,是否……还是檀意?”
“我是祂,又不是祂。”檀意道:“我是祂割舍的一部分,我即祂,祂却非我。虽留尘丝,我仍然是佛子,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肉身不过是这天地间的一部分,终归会化为尘埃,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去,而我早已成佛,无论何事都不能动摇我的佛心。”
“我信仰的佛是我自己。”
他缓缓靠近祁君阳的脸,冷淡又清透的眼中映着他微启的双唇,“佛说,他想要你。”
嘴巴被倏地堵住,祁君阳被压倒在池边按着深吻,湿热的舌头相互交缠,舌尖被细细吮吸,他口腔酥麻地任对方索取,晶亮的液体自嘴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