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垂下来的脑袋滴落着粘稠的猩红,一只紫罗兰色的猫眼疲惫地半睁着看向洞穴里恐惧到无法动弹的祁君阳,想说话却咳出了一滩鲜血,艰难说道:“别管我了……快、走!”
本该盛气凌人的少年此时为了自己如濒死的秋叶般静静躺在血泊之中,祁君阳瞳孔震颤,满腔复杂的情感浓烈到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只像个雕像般一动不动立在原地,喘息得越来越急促,心脏跳得快要窒息。
那只胖胖的紫鸟一直在他耳边“啾啾”地急切叫着,却无法唤醒他半点,祁君阳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迅速流失,夏灼扬咬住牙关,撑住伤口缓缓前行,在祁君阳面前低下头用断了半截的龙角顶了顶他的腰,轻轻安抚道:“走吧,没事的,本少主可是妖界最强的烛龙一族啊,死不了的。”
脚步踉跄几下,久违的存在感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祁君阳呼吸凌乱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苟延残喘的虚弱赤龙,拳头紧握,深吸了几口气后毅然决然地奔向了前方飞着的紫鸟,耳上红宝石的光芒一闪而过。
跟着那紫鸟返回来时的道路,他在对方穿过一道密不透风的岩壁时毫不犹豫地同样撞了上去,短暂的黑暗后,能把人灼伤的热浪扑面而来,又被坠入水中的清凉迅速盖过。
一遇水,那紫鸟便变成了一条两只手都抱不住的大鱼,即便江里的水流非常湍急,它还是如根离弦的箭般一冲而过,祁君阳要很用力抓着它的尾巴才不至于被水的阻力甩落,还要憋着气以防被江水呛到。
不知游了多久,可能是半个时辰,也可能是短短几分钟,他终于被重新化为紫鸟的生物带到了一个平坦的岸边。马不停蹄地爬上去跟着它继续疯跑,祁君阳在转向的过程中撞到了好几个或兔耳或猴尾的妖族,可他一刻都不敢停留,争分夺秒地往前奔跑,直到看到了一片波光粼粼的蔚蓝大海才骤然停下。
这便是妖界的边缘,与无垠海的交界之处。
日光照得如玻璃一般的海边,一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老船夫站在海水中,身后还漂泊着一艘破旧的木船。见祁君阳向他走来,老头睁大布满皱纹的眼睛,拉长了嗓子颤颤巍巍问道:“年轻人,要坐船吗?”
祁君阳立马应下:“要!”
“好嘞!”中气十足地呵一声,老头不紧不慢地转身解开缆绳,踏上船后握住船桨,对祁君阳道:“年轻人,上来吧!”
“我已经在上面了,老人家,求求您了,快点好吗!”早就跟着上了船,祁君阳紧张地望向身后,唯恐看到了那位最不想看见的人。
“快点是吧,好嘞!老夫这就开船!”
老头站在船头慢慢推起了船桨,但速度依旧很慢,不亚于乌龟走路,在后头的祁君阳都要急疯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再快点!求您了,他要追上来了!”
“砰!!””
后方突然传来树木倒塌的声音,祁君阳回头一看,压着一大片翠绿向这边奔来的正是琥珀和沈隽程,且速度越来越快,照着这个架势,怕是再过个几十秒就能抓到他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说着,内心极度绝望,眼角甚至落了几滴泪下来。
慢悠悠往后瞥了一眼,老头忽地出声道:“有急事是吧?那你可抓稳喽!”
话音刚落,海里忽然掀起滔天大浪,一下把渺小的木船卷进了海浪之中,周边的无数浪花和海兽一闪而过,骤然有一种穿梭时空的错位感,看得祁君阳眼花头晕脑胀。
不过短短几分钟,他就被送到了海的另一边,船停靠在人界的一处小渔村旁。
抖着腿上了岸,祁君阳回头看向身后平静无波的无垠海,颇为虚弱地惊叹道:“这,这也太快了吧……”
抬眼与戴着斗笠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