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皱一下眉,他并不在意那链子是不是镇店之宝,“你?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却又不想要?”

林月乔惊讶地注视他双眼,胸口忽然被欣喜填满。

她低头吸了一口气,缓和情绪,抬头轻柔地问:“因为我喜欢,哥哥就愿意花一百五十两,给我买下那样贵重?的首饰?”

楚湛刚欲回答,又愣住了,仿佛突然摆脱了某种魔障的状态。

他一低头,蹙眉想了想,有些懊恼地抬眼看向她,表情变得冷酷:“不,我只是替你?出定金,三日后,你?也会拿到一百颗灵石,拿出一半,就够买下那链子。”

林月乔:“……谁要哥哥替我穷大方?啊!我才不买那么贵的项链呢!”

幻想破灭的林月乔一转身?,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再也没?有娇羞之态,一手叉腰问店伙计,店里最便宜的三金,一套多少钱。

门外的楚湛注视着她的背影,沉默片刻,迈步跨进?门槛。

他低头看着仆役打包廉价货品,问价,结账。

最贵的一套聘礼,就这么简单地搞定了。

林月乔抱着包裹出门的时候,心情已经恢复愉快。

她本来就不可能让楚湛掏钱买那么贵的项链。

况且现如今他俩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给她买礼物?

就算是置办聘礼的钱,等?她拿到大典的奖赏,也要换了银子,全都还?给他。

上辈子,她一直活在林家?宗族内有生意往来的亲戚圈子里。

成天像被人拿刀逼着,显摆自己的尊贵。

就好像头上的簪子价钱比同辈亲戚低两个档次,她就从此没?脸见人了一样。

可后来,林家?没?了家?业,木簪子不也是照样用着?

从前?盯着她的亲戚,眼里彻底没?了她。

天没?塌下来,虽然羞耻过一阵子,但之后,反而是她最轻松自在的日子。

甚至是从那时候开始,林月乔才会开始真正在意发簪的款式,是否符合自己的喜好。

才会从街边摊上那些木头铜铁的首饰里,找到真正的乐趣。

有一次逛集市的时候,她心想,那些一心攀比的亲戚,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真正喜爱什么。

如果有人给一坨牛粪明码标价一万两,说是神牛留下的,他们也会争先恐后把牛粪供起来。

重?活一世,她想从上辈子的牢笼里挣脱出来,看清自己的心,而不是借别人的眼睛,判断自己过得好不好。

就算弟弟再笑话她要嫁去楚家?喂猪,她也能笑着回应:“我暂时没?有养猪的打算,我的家?,养什么我能做得了主?,你?要是这么喜欢养猪,可以跪着去求你?爹。”

这想法让林月乔很开心,她发现从前?那些人之所以可以伤害她,并不是那些人比她地位高权力?大,而是她自己给了他们伤害她的权利。

如果她不在乎那些人的想法,她会感觉到一股从自身?体内生起的力?量,足以主?导自己的生活。

林月乔抱着怀里最便宜的金饰盒子,喜滋滋看了眼身?旁闷闷不乐的楚湛,心情愈发好起来。

接下来,要买的是绸缎布匹。

二人走进?一家?铺子,林月乔抬头就瞧见墙上挂着些成衣。

最醒目的,就是中央那件鲜红夺目的喜服。

是新娘的喜服,裙摆很大,被铺展开来,用细针钉在墙上。

领口是包肩硬立领,穿上后该是会露出小半锁骨那种。

“哇。”林月乔仰头望着那喜服,突然陷入了甜蜜又忧伤的回忆里:“这都多少年前?的款式了,现在还?时兴呢?”

楚湛跟随她视线仰头,一起注视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