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和纪池两人荒唐一夜,困倦不已,在别墅里睡了一整天,才想起来晚上还有个酒会得参加。

宁父邀请了大半个上流家族,说是在酒庄一起品酒交流,实则是向大家介绍新认回来的儿子宁深,为其日后铺路。

品酒会现场,木质长桌上铺着墨色丝绒布,高脚杯搭成的小塔中,盛了各色晶莹剔透的酒液。

纪池一眼就在杯筹交错中看见角落的童乐,他坐姿随意,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手腕。

旁边宁兰见他两眼发直,冷笑了声,径直去了宁父那边。

这种场合童乐以前是经常出席的,但从离开童家后,便自觉没什么必要再做这些交际,年长一些的或许还认识他。

年轻一些的富家千金们都聚在一起,讨论这季的高定珠宝,少爷们则跟着家长到处应酬。

他觉得甚是无聊,站起身无意间朝纪池那边看了眼,漆黑的瞳仁被顶板灯光印出一层潋滟水色,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发现纪池了没。

他将酒杯搁在桌上,扯了扯衬衣的领口,从酒会侧门离开。

侧门出去是五彩斑斓的花园露台,顺着白玉似的台阶走下去,不远处架着一个白色的木制秋千,被鲜花簇拥着。

这花园童乐看着有些眼熟,和他在童家时的花园摆设差不多,甚至更漂亮,更让人感到舒适。

这里空气清新,又没人打扰,他背后靠着雕花的廊柱,盯着白色秋千有些出神。

“乐乐……”

是纪池跟了出来,他声音有些低,带着点沙哑,“好久不见,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童乐没有回头,夜风吹拂在他精致的眉眼上,蝶翼似的眼睫轻颤,连月光都变得温柔。

“我怎么样,似乎和你无关。”

纪池伸出去的手停在半路,心里涩意涌起,嘴唇嗫嚅了几下,显露出几分脆弱,说道:“我只是关心你。”

被月色照耀着的童乐脸上露出明显的嗤笑,他转过身,上下打量纪池,“关心我?还轮不到你。”

这话童乐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纪池反应巨大,面色一沉,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他一把钳住童乐的小臂。

“什么意思?什么叫轮不到我!还有谁在你身边,还有谁能关心你!你的那些所谓的闺蜜吗?还是你的新欢?姘头!”

童乐被他整的火气也上来了,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五指红印。

“你有病就去治,纪池,我们早就离婚了,轮不到你就是轮不到你,我怎么样都轮不到你!”

夜色中,纪池喘着粗气,眼眶泛红,似有泪水要溢出。

“对不起乐乐,我,我没控制好自己……我只是,只是不想你被别人欺负。”

“除了你,”童乐摇摇头,冷淡道:“没有人会欺负我。”

是的,除了他,没有人会欺负童乐这个,漂亮又懂事的人。

“啪嗒……”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两人的僵局。

来人淡淡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会场灯光从他身后打来,脸庞一半隐藏在阴影当中,只看的清高挺的鼻梁和光影交织的碎发。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服,蓝宝石袖扣在他抬手间夺人眼球,骨节分明的手端着一碟与他形象不太符合的草莓蛋糕。

童乐抬眸看去,一眼便认出,是上次去找宁兰时见过一面的宁深。

宁深眉尾轻挑,将纪池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又收回视线。

他声音清冽,带着些漫不经心,“他就是,你前夫?”

童乐愣了下,还没说话,纪池便抢先挡在两人中间。

“宁少爷这么喜欢打听别人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