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很乱,又好像什么想法也没有。“怀孕”,他是有这个功能的,但医生说过他的体质很特别,几乎没可能怀上孩子。正因如此,即便以前上床过那么多次也没做保护措施,他也没太在意。

可是为什么……

大脑空白地对上柳一帆的眼睛,心里隐隐有点猜测,但还是声线颤抖地问:“是……是谁?”

“我。”柳一帆过了很久才挤出这个字,周身颤抖如遭狱火炙烤,但强迫自己直视徐知乐,“我也不知道……是哪一次。”

徐知乐简直要崩溃了。

他不想怀孩子,更不想怀柳一帆的孩子!那个人最讨厌他,也是他最讨厌的人,为什么偏偏是柳一帆?他和那个人互换了身份,现在还给那个人怀了孩子!为什么?他明明这辈子都不想再和柳一帆扯上任何关系了!

“我不……我不要……”徐知乐号啕大哭,柳一帆攥了攥拳,猛地将他拥进怀里,但声音很冷:“哭什么?你欠我那么多,上天都决定要你补偿我。”

和那个人肌肤相触,徐知乐忍不住发抖,却听见他放缓了语气说:“再说,搞得好像我想要你生一样,你现在月份不大,可以吃药打掉的,我可不想要一个和你一样蠢的小孩,还嫌家里的蠢货不够多吗?”

“你才蠢!你不仅蠢你还贱!你来找我干嘛?既然这么讨厌我,我不在你面前出现不就好了!你现在又想把我抓回去报复吗?”徐知乐一抹眼泪,但视线还是模糊,“我……我不会和你走的!我也不是你家里的……的蠢货!”

柳一帆似乎暗骂了一声,也不知道在骂谁,然后突然撸起袖子。徐知乐以为他要揍自己了,连忙闭眼,柳一帆却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手上:“把眼睛睁开。”

“不要!”徐知乐偏要唱反调,柳一帆叹气道:“睁眼。”

徐知乐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接着就被眼前的画面吓一大跳。

只见柳一帆的隔壁上有好长一条刀疤,几乎从手肘蔓延至手腕,像一条蜿蜒爬行的蜈蚣,还肿着,新鲜的红色,似乎是不久前留下的。徐知乐脸色苍白,仿佛看见利器划过皮肉、流出鲜血的惨状。

为什么会有这道伤疤?!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柳一帆握住徐知乐的手腕,操纵他抚摸自己的伤,那凸起的触感刺挠徐知乐的手心,又仿佛在触碰一条蜈蚣。徐知乐浑身紧绷,又忍不住被柳一帆的话吸引了去,对方吐出一口气:“……我给自己割了一刀,在这里。”

“为什么?!”这也太疯狂了!徐知乐本以为是谁伤害了他,结果是这个疯子自己搞的!

“听说你不见了,徐云霆想要来找你,但他现在被变相软禁了,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去求他母亲。结果……肯定是遭到拒绝了。所以我在这里割了一刀,我说如果不让我们找到你的话,下一刀就是我的手腕,然后是脖子。”

“你……你有病!”徐知乐像看怪物一样瞪着他,瘪着嘴流泪,“就为了把我抓回去,你甚至还要对自己动手?你……你就那么恨我?”

当初就不该招惹这条疯狗,追着他不放,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柳一帆突然扑上来,压住徐知乐,死死咬住他的脖子。

“那你再看看这里的呢?!”柳一帆把手臂翻到另一面,举在徐知乐眼前:内侧的位置,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长短不一的伤疤,有的深红、清晰,有些已经褪色变白,勉强能够分辨。徐知乐看得瞪大了双眼,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做爱时,他看见了柳一帆手上的疤,但对方不肯说原因。

“这些都是你留给我的,我刻在身上,就为了提醒自己不会忘记你!”柳一帆嘴咧着,可那双眼明明在流泪,“是啊,我恨你,但你说得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