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就为了他，你就要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母亲死死抓着他，声嘶力竭地吼，“你清醒一点！他是你弟弟！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以前也是你名义上的弟弟！换成任何一个人我都可以说服我自己，但是他不行！”

父亲也涨红了脸：“我教育你这么些年，你脑子里就只想着这些东西？”

“可我就是……”徐云霆喉结滚动，咽下那句“喜欢”，最后换成一句很低的：“和他没关系。”

“是我自己想放下的，”他跪在地上，两手按于膝盖，但说出口的却是“大逆不道”的话，“我知道，我应该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我只是、只是不明白，我觉得，这不是我喜欢的东西……”

“喜欢！”母亲突然“扑哧”一笑，笑出了眼泪，“儿子，那你觉得我和你爸在一起，是因为喜欢？”她死死抓着徐云霆，像是要将他拼命地扯回理智，“别再说这种幼稚的话了云霆，你还当小孩子过家家吗？你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都快到最后了，为什么……为什么……”

“我还没死呢，有没有轮到他，那还说不准。”父亲冷冷抖出一句，目光聚焦在徐云霆脸上，“你一点都不像我，我给了你这么多机会，还有这么多年，我让你看见了社会顶端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结果你居然说你不喜欢？”

徐云霆的声音很轻：“我只是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他的胸口起伏，“从一出生开始，我的路线就被规定好了，没人问我想不想要，我也看不见别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他抬起头，脸上一片哀然之色，“我只是觉得我、我不开心……”

“徐云霆，难道你想过低人一等的生活吗？离开了徐家，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你现在拥有的东西，你以为你就能开心了？”父亲言辞激烈，手指戳在徐云霆额头上，“像你那个冒牌货的弟弟，你猜他为什么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这里？因为别人给不了我们能给的东西！没了你现在有的，你以为他还会多看你一眼吗？你会变得和他亲生父母一样，他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父亲的话击中徐云霆的心事，他的脸瞬间煞白起来。

他知道，徐知乐其实不喜欢他，当初给他下药，也只是为了留在家里。如果他不是那个“徐家长子”，徐知乐还会喜欢他吗？

见徐云霆眼眶发红，一言不发，母亲缓了口气，趁机拍他的背：“要是你真喜欢他，那那也不是不可以……”她瞄见徐云霆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迅速望过来的眼神，像吃了一只苍蝇，“你们藏好关系，别让人发现了，对外赶紧订婚，也免得落人口实。等你玩够了，我们也会妥善安置好他，这样也算皆大欢喜。”

徐云霆的指甲陷进肉里：“如果我不和别人订婚呢？”

“你……你是铁了这条心，是吗？”

“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自己的决定，我只想做这一次，就一次，我希望你们能接受他。”

看见儿子顽固得像块石头的样子，父亲似乎想说什么，但下一秒就突然捂住胸口，面部扭曲地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