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给那蠢货送文具?柳一帆嗤笑,但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遁着神经流向手指,肢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捏起卡片,一段文字蹦入眼中,第一行大字十分吸睛:“徐一帆,生日快乐。”
整个人都发冷了,喉咙似乎哽了块异物,呼吸停滞,唯有视线不受控制地阅读下文:
“我们两的生日是同一天,所以我记得你的生日。我发现你其实是一个好人,以前的事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该欺负你的。这是送你的礼物,我不知道送什么,你应该会喜欢学习用的东西吧?这是我用以前攒的零花钱买的,希望你喜欢,然后,你能不能原谅我?”
柳一帆能想象到徐知乐写这封信时伏在桌前冥思苦想的蠢样,居然真的以为送个生日礼物就能收买他这个蠢货!这个蠢货!
柳一帆讥讽地牵起嘴角,颊边却倏地滑下一行泪来。
“……蠢货。”
他还记得那个蠢货之前是怎么费尽心思讨好他的,虽然总是碰壁,但又会锲而不舍地贴上来。他也记得生日那天全家人都去旅游,那个蠢货上了飞机突然大呼小叫,说自己忘带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就是这个礼物吗?
结果没能在生日这天送出,却阴差阳错地在徐知乐离开后、落入正确的主人手上。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柳一帆的背躬着,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但手上却握住那根钢笔,像抓住救命稻草:“你凭什么……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这种东西?”他不想哭,为了他最憎恨的那个人哭,“你算什么东西?以为装模作样地送我一个礼物,就能抵消掉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了吗?”
想到过去,泪水突然再也收不住地汹涌而出:“你真是蠢透了!以前欺负我,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要是真知道错,那你有本事别走啊!这就是你求原谅的方式吗?一点诚意都没有!”
末了,他的声音激动起来,仿佛旁边就坐着想要质问的那个人。
但房里只有柳一帆一人而已。
徐知乐已经走了,留下他的愤懑、缺憾、癫狂和一点异样的情绪。
“你……你走什么……”柳一帆的声音已渐渐拖入明显的哭腔,他捂住泪流满面的脸,耷拉的头发使他看起来像一条弃犬,“我没办法原谅你……我怎么样才能原谅你?”
如果他原谅徐知乐,如果他对徐知乐产生一点点动摇,那他怎么对得起过去承受那些噩梦、在痛苦中纠结挣扎的自己?
可如今的徐知乐和曾经的徐知乐天差地别,柳一帆简直无法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一边是嚣张跋扈、横行霸道的娇蛮少爷,一边是畏畏缩缩、俯首讨好的落魄之犬。
就算知道他不过是为了生存伪装,可看见仇敌屈于自己身下的强烈快感却无法抵抗。
忍不住想欺负他更多,让他也尝尝自己曾经受过的苦,想让两人的角色完全倒转。
可徐知乐到底不是柳一帆,柳一帆也不是徐知乐。
徐知乐吃不了苦,做的时候重一点都要求饶。对于柳一帆来说,比起虐待徐知乐,看他蠢兮兮地讨好自己更加痛快。
而且柳一帆不仅憎恨,他也恨整个徐家。如果说徐知乐是一朵毒花,那孕育他的家庭的便是一片毒壤。
初回徐家的柳一帆沉默无比,他始终没有适应“徐一帆”的名字和身份,他和一群陌生人生活,那群陌生人曾经也是这样热情和蔼地对待徐知乐的吗?
真可笑啊!明明他才是那个真的,可为什么……却仿佛在经历徐知乐的人生?
如果命运没有开这个玩笑,如果从小自这里长大的人是我,我会变成什么样?
我会成为……徐知乐吗?
徐知乐是他和这个家、和过去唯一的联系,柳一帆迫切地想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