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每个学生的学习方法不同,每个先生的教导方式也不一样。
就算他相信徐茂行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骤然换了一个新老师,两人少不得也得重新磨合一番。
徐茂行暗暗松了口气,起身拱手道:“那先生休息吧,弟子先行告退。”
“嗯,去吧。”
从柳先生的屋子里退出来之后,徐某行慢慢吐了一口气,交代黛玉安排的小厮琴童好生照料,这才大步离去。
等回了正房,歪在榻上看书的林黛玉听见动静,抬首问道:“怎么样,柳先生那里安置好了?”
“都安置好了,我也趁机公开布诚了。”
林黛玉一愣:“怎么这么着急?”
“不是我要着急,是柳先生心细如发,在席上看出了端倪,主动询问的。”
他解开腰带,脱了大衣裳顺手挂在屏风上,一边伸懒腰一边说:“既然他都问了,我也不好拖着不说,索性就直说了。”
黛玉点头道:“那也好,至少能给先生留个坦诚的印象。”
徐茂行意味不明地笑道:“那可不一定,我看这位柳先生是个见多识广的,世人常用的小伎俩他见多了。”
这种人知世故而不世故,且行事早已不受世俗礼教约束。用一句后世流行的话来说,就是能够拒绝道德绑架。
说得再清楚明白一点,就是躺平,却又不是彻底摆烂式的躺平。而是活得起就活,活不起就死,对自身生死都没有执念。
按照常理来说,跟一个满身愁苦的人待在一起,真的很容易致郁。但柳先生自己有再多的愁苦,却都不给别人传达负面情绪,徐茂行就觉得他挺好的。
也无怪乎徒佼进宫读书之后,在几位先生里独独对他放不下了。
林黛玉听他说之后,也很是惊奇,她也是平生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人物,不由感慨道:“世间奇人奇事何其多也!真想到处去走走看看,像徐霞客那样增长读万卷书,行万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