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底剜出去了。

从那以后,延续她血脉的巧姐就成了最重要的那个,其次便是自幼陪伴她长大的平儿。

如今平儿已然终身有靠,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可不就只剩下了巧姐?

“吃饭吧,别想那么多了。”他给黛玉夹了一块清炒笋片,劝她少思少念,多吃一些。

林黛玉也知晓多想无益,只得打迭起精神点了点头,就着笋片扒了一口米饭,也给徐茂行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红烧肉。

“来,你也吃。你读书费脑子,正该多补补。”

徐茂行一边吃饭一边说:“今日郭先生临去时说,我的八股和策论都有火候了,只是于诗词一道上差得太远。

恰好你在这方面灵气逼人,时常有佳句被你妙手摘得。等会儿吃完饭,咱俩先别急着休息,就在院子里掌两盏灯,你教我作诗罢。”

林黛玉笑着调侃道:“你是读书科举的人,竟找我一个小女子请教诗词,也不怕人家笑话你?”

徐茂行冷笑了一声,理直气壮地说:“笑话我的那些人,怕是一个也比不上你。他们还有脸笑话我?我不笑话他们就够了。”

黛玉听得哈哈大笑,边笑边点头道:“对于科举来说,诗词本是小道,最重要的是要会做应制诗,也就是俗话常说的颂圣诗。

虽说写这种诗本质就是溜须拍马的,但这个题材早被前人写烂了,想要再写好、再写得出彩也不容易。”

见徐茂行一碗饭吃完,她顺手给添了碗汤,说道:“咱们先吃饭,等吃完了饭再说做诗的事。”

她自小跟着父亲学的就是科举之道,其中自然有如何写应制诗。

既要写得好,又要不犯忌讳,自然是需要一定技巧的。

不过对徐茂行来说,写这种诗体也有一样好处,那就是不怎么需要天赋和灵气。

只要掌握了技巧,多写几首,应诗之时足够诚恳就差不多了。

反倒是那些在诗词上有灵气的人,除非是李太白、杜少陵那样的天才人物,写应制诗反而要屈了那份天赋了。

两人用过了晚膳,着人收拾了餐盘,便把桌子搬到了院子里,点了两个灯笼挂在上头,桌上便一片亮堂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