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州舔了下干涩的唇,忽视了浮动的水面和腰间力道渐重的手,俯身抱住胤淮的腰,清澈的嗓音被沙哑代替,含糊不清地命令他“从水里出来”。

他几乎要跪在石台上,掌心下沾了水的布料仿佛和胤淮的肌肤融在一起,滑腻一片,说不上来的旖旎。

沈忘州失了方寸的使不上力,滚烫的指尖触碰到鲛尾与后背的连接处,一个不起眼的鳞状痕迹烙印在指腹,留下莫名的触感和几不可查的痛楚。

好似冷硬瑰丽的鳞在肆意虐待着指腹的薄茧……

胤淮纤长的睫羽低垂着,掩去眸底深而重的情绪,被沈忘州触碰过的地方热得简直发疼,只有眼前的人才能止住的疼。

他靠在沈忘州怀里,被吻到殷红滴血的唇微微张着,唇角染着一抹欲意浓烈又深陷其中的笑意,疯狂贪婪地享受着让他难以自拔的痛。

“忘州……”胤淮俯身在他耳边,呼吸沾满甜腻的酒香,连声音都黏腻了起来,勾勾缠缠地绕着他,“忘州……”

沈忘州滴酒未进,在一声声摇摇欲坠的呼唤里却醉得比胤淮还深。

明知道鳞渊峰外就是血流成河的战场,明日就是陨神劫封印的时间,他却半跪在这方天地里着魔似的享受着胤淮。

少年嗓音嘶哑,手指愈发用力地握住鲛人的腰,不成调子地回应他:“胤淮……出来……来岸上……”

沈忘州感觉他要疯了。

或许就是明天,帝迟会用陨神劫困住胤淮,就算胤淮和他保证陨神劫不会成功,可他还是害怕。

万一呢。

万一陨神劫没有失效。

那他的胤淮会怎么样……

沈忘州怕的要疯了。

只是胤淮的冷静让他麻木,直到大战在即,才恍然自己浪费了这么多时日。

回到鳞渊峰的一路上他想过很多,要怎么温存郑重地和胤淮表达自己的爱,在短暂的夜里紧紧抱着胤淮的身体,什么也不做,一心一意地告诉他自己的害怕和担心……

但从看见胤淮的这一刻起,一切都失控了。

去他妈的温存!

他要胤淮,想把胤淮嚼碎了咽进肚子里、一点一点剖开了缝在身上、把自己撕碎了和胤淮融在一起……

胤淮愿意陪他渴死在岸上,他也愿意和胤淮一起溺死在深海。

他们都是世人眼里不可理喻的疯子,爱或恨都想亲口吃掉对方的疯子。

这就是他从少年时到现在一直疯狂想要的爱,这世上只有胤淮能给他回应的爱,他已经得到了,还有什么值得恐惧的?!

胤淮若是陨了,他就陪他一起。

就算是死,他也要和胤淮纠缠不休。

干燥的唇再次被覆盖,沈忘州渴极了地咬着,毫无章法地拼命感受着胤淮的气息。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胤淮的肌肤上,为这幅冰冷的躯壳赋予了独属于沈忘州的温度,骨节修长的手指抓握住少年的后颈,细致又强势地缓缓揉捏,将人死死锁在自己的气息里。

沈忘州呼吸里全是柔软甜腻,胸口起伏间脊髓发麻,快要喘不上气,双手下意识地收紧。

被他攥住的覆着鳞片的腰停顿了一瞬,而后忽然顺着水流的力道向前一撞,拍击在玉石做的台面一侧,溅起片片水花。

水面上的身体也随之晃了一下,在岸边相拥的两人滑向泉水的一侧。

沈忘州耳根倏地滚烫,被催熟成滴血的红果,亟待品尝。

冰冷的呼吸散在发烫的耳根,胤淮的声音勾走了沈忘州的魂,随着一丝丝甜意弥漫,沈忘州嘴唇颤动地听着对方的话。

“忘州在怕什么?”果皮撕开,被耐心地一点一点品尝,拭去,吞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