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双眼，瞳仁猛缩，定格在极度错愕的瞬间。

“呵……你……！”

手腕用力，向下横切，精准割断他的动脉，确保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鲜血淋漓，滚烫喷洒，溅了满头满脸。

刀锋切开肌肉的触感，真熟悉啊。

“二哥，你总是输在这种地方。棋差一招，不够谨慎。”

痛了这么长时间，多少练出些毅力。

况且，冷宫长大的皇子，总是格外擅长忍耐。

我踢开脚边死不瞑目的尸体，随意抹了抹脸颊，莞尔失笑：“下辈子多注意。”

点心匣子被打翻，三三两两滚落地上，沾了人血。

脏得很，吃不得。

我坐在血泊中，解开发冠，任由满头青丝倾泄而下。墨发如瀑，松散垂散肩头，带来丝丝缕缕冷意。

挑拣出两块勉强算干净的糕饼，拍掉灰尘，送入口中。

喉间腥甜翻涌，湿热顺着眼眶溢出，划过肌肤。

我哭了。

或者，是七窍开始流血？

“啊……”

眼前亮光逐渐朦胧，看不真切。

不禁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长明殿醒来的那些清晨。

小德子轻手轻脚移开屏风，阿兄正坐在榻上读书。

见我揉着眼睛，赖床不肯起，他会微微一笑，温柔招手：三郎过来，跟阿兄说会儿话，便清醒了。

伸了个懒腰，慢吞吞走过去。

双手环抱他脖颈，额头抵在那同样单薄的肩膀上。

我自言自语：阿兄，这个姿势，好像树袋熊哦。

阿兄问：什么是树袋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