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给玉书看:“你瞧,那是什么?”
她不确定地说:“大约也是哪户人家出门?”
贺成济静立一旁,闻言回答:“这个方向,想来是嫌城中夏日炎热,往郊外庄宅避暑去的。”
我问:“代王府也有庄子吗?”
“自然有。”贺成济颔首,“殿下若想前往,奴婢即刻着人过去收拾。”
我摆摆手:“算了,何苦来回折腾,麻烦得很。”
更何况王府并不燥热,又有冰鉴时刻提供凉意,倒也不算难熬。
等那帮人马走近,贺成济忽然低声说:“四驾象辂……车内是寿王殿下。”
我愣了愣。
在府内自闭的这些日子,我恶补了许多关于大齐朝堂与皇亲国戚的资料,免得书到用时方恨少,人在眼前不相识。
譬如这位寿王,就是由先帝宁贵妃所出,排行第二,原本也是立储的强劲对手。
寿王叫宇文慎。
虽然名为“慎”,但性格并不慎重,甚至可以说与这个名字相差十万八千里。
十三岁时,他跟随先帝游猎,途中遇到野豹,为表勇猛,一马当先孤身冲在前头。结果豹子是猎到了,脸也不幸被豹爪抓伤,容颜损坏,从此退出皇位竞争。
为了弥补他与宁贵妃母族,先帝特意选了封“寿”字,又将爵位一升再升,封地一给再给,保全今生今世富贵荣华。一三九·肆9,肆陆三一'稳>定更肉闻抠抠》
或许因为早早失去希望,又或许生死之间有所感悟,据说寿王从此一改昔日骄矜莽撞,性情愈发温和,长得也愈发珠圆玉润。
宇文恒即位后,对他的态度还算不错。
作为大齐皇帝硕果仅存的异母弟弟,他是宇文恒展示兄友弟恭的完美工具。
尽管没有放人离京,封地也削了不少,但与那些幽禁终身、短短几年内抑郁而终、流放途中“意外病逝”的兄弟们相比,起码寿王能在京城自由活动,安享亲王待遇。
只要他别脑子一抽,试图举兵造反,生活堪称无忧无虑。
正暗自思索时,却见为首几人勒马急停,向这边张望片刻,掉头向后面的辂车回报消息。
半晌后,车队换了方向,向我们所在的位置驶来。
“好吧。”
我随手拂落罗袍上的树叶,起身叹气:“既来之,则安之。”
去会一会这位陌生的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