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府不算特别远,我决定散步回去,权当消食。

星火性子活泼好动,步伐轻快,踢踢踏踏跑至前头。走出一段路,又折回我们身边,俏皮地踮起脚尖,开口道:“殿下,有人在跟着我们。”

我皱眉,贺成济神色一凛:“几个人?身手如何?”

“一个。”

她手指缠绕发绳末梢,漫不经心道:“听脚步,估计功夫不浅。跟了一刻左右,目标很明确,正是殿下。”

“与他对上,你有几成把握?”

“哎呀,难讲呢。”星火摊了摊手,“敌在暗我在明,赤手空拳,不好打。”

贺成济眼眸低垂,悄无声息从袖间滑出一柄雪亮短刃,交予星火。

我瞳孔巨震:“小贺,你怎么还带着刀?”

他抿了抿唇,低声解释:“奴婢随身佩带兵器,只为保殿下安全无虞,防生不测之变。”

星火掂了掂匕首重量,反手握刀,将锋芒藏进垂落的衣袍下,笑得灿烂:“多谢贺大哥。你们先回府,我去会会那家伙。”

我劝她:“再走几步就到家了,对方是敌是友尚不明确,你一个人追击,实在太危险。”

“没事。”她耸了耸肩,“打不过就跑嘛,我跑得可快了。”

话音刚落,少女足尖于墙上一点,已然纵身跃上屋顶。

她身形飘忽轻捷,迅疾犹如鹞鹰,眨眼融入无边黑夜中,不见踪影。

贺成济垂首,声音平和:“此处危险,请殿下先行回府,切莫停留。”

我望向星火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回去后坐立不安,急得在卧房内团团转,心中暗下决定:倘若后半夜仍未见她归来,哪怕公然违反宵禁,会被监察御史弹劾,也得派府卫出去找。

玉书亲手端来酸汤饮,款款安抚:“殿下安心,星火武艺非凡,非寻常人物可匹敌。”

“到底是个小孩子,容易冲动。”我说,“当时就该及时拉住她,唉。”

“十五岁可不算小。”她含笑道,“女子十五以上须得嫁娶,放在民间,这个年纪该忙着说亲事了。”

我轻嘶一声:“别提这种恐怖的规定。横竖星火现在我府里,她爱怎样便怎样,不必受世俗约束。”

玉书耐心倾听,柔声说:“有殿下眷顾,自然无妨。”

不知为何,分明面前年轻女子言辞温柔,我却忽然内心一痛。顿了顿,握住那只柔软细腻的手:“不要难过。”

她诧异:“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