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出个礼节性的笑：“那小王提前祝郡王一路顺风嘶，你咬我干嘛！”

手背擦过伤口，果然见红。

飞光冷笑，舔了舔唇间鲜血，继续道：“照如今这个情形，估计很快就能出宫。连剑都拿不动，身边的人又不可靠，所以……我给你寻了个侍卫，提前过来打声招呼。”

我愣住。

因疼痛而萌发的些许怒意消散，迟疑一会儿，才说：“呃，谢谢？”

“碎叶城与上京距离十万八千里，哪怕他是我的眼线，也没法彼此传递消息，安心用罢。以后叫人多盯着点，免得你哪天睡觉，被仇家翻窗进来杀了。”

原本想说除了你，没人敢拿九族开玩笑，半夜闯入深宫内院。

猛然想到同样身手极佳的星火，以及宇文恒身边看似平平无奇的宦官，顿觉大齐卧虎藏龙，高手如云，确实需要一名侍卫贴身保护。

若这人不可靠，等在宫外立稳脚跟，随便找个由头打发走也不难。

我沉吟不语，飞光说：“等时机到了，他自然会来找你。信物是一颗珠子，与之前送你的那些相差无几。”

“如此，多谢郡王费心。”

这句话讲得真情实感。

“不客气。”

他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笑了下：“希望回来的时候你没死。欠我的没还清，咱们还得继续算账。”

“碎叶城……曾听人言，李白，就是写你剑上那句诗的仙人，在那里出生。”

我抿了抿唇，岔开话题：“两地相隔甚远，你来大齐多年，想必也常思乡。能回故土看看，亦是一桩幸事。”

尽管心中明白，两国交战，关系愈加紧张，这一趟出使必然危机四伏，步步惊心。

飞光轻嗤：“生在突厥，长于大齐，我早就没有家了。”

说完，又凑近亲我。

推了两下没推开，也不好扬声叫人，只得随他心意。一边启开唇齿任由索取，一边暗暗苦笑：真是越来越堕落。

以前从未想过有一天，竟会习惯被同性亲吻。自认性取向并没有改变，只是单纯懒得反抗。

爱恨都需心力，我已筋疲力尽。

一吻结束，方从飞光的怀抱中挣出手，取过案几上瓷盏，递至他唇边。

“为我尽一杯，与君发三愿。”

男人目不转睛与我对视，双目灼灼，琥珀色瞳仁似两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其中光华流转，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