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发生太多事，我疲倦不堪，说了几句便昏昏欲睡。玉书察言观色，起身移灯添香，放下层叠帷幔。

烛花噼啪两声轻响。

朦胧床帏外，玉书踉跄两步，发出短促惊呼，又硬生生咽了回去。1叄9４9４6叄1Q;Q群

我顿时睡意全无：“怎么了？”

“嘘。”

熟悉的声音。是裴淑妃的那名婢女。

她持两柄短刃，寒芒微闪，逼得玉书连连后退。凶器在手，口吻却十分悠闲：“长明殿不大好找呢，差点走错路。行啦，叫代王出来，我家娘子派我跟他聊聊。”

我掀开帷幔下床，将玉书拉至身后，沉声道：“这位……小娘子，凡事好好说，何必打打杀杀。”

之前来不及打量，此刻定睛细瞧，才发现这宫婢身量虽已长成，脸还稚嫩可爱，看起来顶多十四五岁。

不自觉放缓语气：“既是裴娘子的身边人，孤自然信得过。这里交谈不便，请到内间一叙。”

婢女挽刀入鞘，笑嘻嘻跟我进去，双环垂髻间束着红绳，是宫中常见童仆发型，可见年纪的确尚小。

“请问小娘子如何称呼？”

她笑嘻嘻地说：“我叫星火。”

“好，星火。”

我让她坐下，轻声道：“今日登门，想必与裴娘子之前提到的‘何玉书’有关。”

“当然。”星火歪头看向我，“你果真半点都不记得了？”

我苦笑：“是。麻烦小娘子从头说起。”

她撇嘴：“这可有些麻烦，那么多事，一时哪里理得清。先传我家娘子的话罢别被宇文恒骗了，身边这个玉书是他找来的冒牌货。”

玉书身体一颤，我内心酸楚，安抚地拍了拍她冰冷双手。

我说：“既然这位是冒名顶替，那么，真玉书在何处？”

“不知道。”星火摊了摊手，“所有人都在找，可谁也找不到。依据我家娘子的猜测，她或许已经成功回去了。”

“回去？去哪？”

“这还不简单，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我静默几秒，然后问：“你家娘子有没有提过，我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星火咧嘴笑：“有啊。娘子还说，你们的家很远很远，就算骑着最快的马，坚持不懈跑上一千年，也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