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眼底闪过鄙夷,轻启唇角:“司徒禅,你这个…畜生,定不得好死。”声音因重伤而微不可闻,但他知道这伪君子定能听得清。
话音落下,一声轰天震地的巨响伴着众人的惊呼炸在耳旁,瞬时血肉横飞。
元婴期,竟是元婴期,司徒禅到死也不明白这个废物怎么会是元婴期修士,若不是一开始为防万一让他误食了化灵果,怕是司徒家早就毁在他手上了。
元婴自爆,威力无穷,一夕之间,整个司徒府瞬时夷为平地,无人生还。
空气里似还弥留着亦嘲亦无奈的轻笑,往日他紧咬着不肯松开,不过是开了口,他就真的没得活路了。灵魂被灼,真是痛的紧呐。
他今日压根就没想过要逃,闹出这些动静,无非是引司徒禅前来,亲手要他的命罢了,就算是死他也得拉着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道,也省的黄泉路上孤单,一个无灵根的废物,有天资卓越的司徒家主陪葬,他赚了。
母亲在天有灵,想来也该感到欣慰。
而引发一切灾祸的源头,自他戴在指上的那日就隐去的戒指,终于现了形,一束淡蓝光芒悄然闪过,在漫天的火光的遮掩中,尤显得璀璨至极,可惜他没有机会看见。
一只人鱼(捉虫)
无尽的黑暗混沌中,五脏六腑皆如移位重组,隐隐钝痛不已,叫人忍不住抬手护住痛处,意识在混沌中挣扎游走,找不到手脚,天地之大,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地上的人手指微不可见的挣动了两下便停了动作,不知是死是活。
“唔”灼华蜷缩着身子痛苦的呻/吟一声,因为虚弱到极点,这声音微不可闻,隐隐绰绰中脑子里只印着一个字:痛。
可是,死了怎么还能感觉到痛?
无尽的黑暗中透出灼灼光点,像是受到指引一般,虚弱的意识骤然狂烈挣动起来,在混沌中呼啸着,如破竹之势劈裂一切阻碍。地上的人忽的睁开双眼,凌厉之色一闪而过,因为先前的挣扎,一双眸子瞪到极致,眼球竟有些微突出来,丝丝缕缕的血色密布,带着坚定,嗜虐,不见丝毫颓废犹疑之色,这双眼睛就这么狰狞的大睁着,仿若使劲了全身力气,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渐渐散去杀意,显出几分清澄来。
“咳咳咳咳……”嗓子里酥酥麻麻的痒意,又拽回了这人几分清明,轻咳了几下,才费力的撑起上身,胸中的闷气和痒意终于克制不住,他按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撕心裂肺的架势,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罢休。
“唔……”最后一咳,他低头朝地上吐出一口血痰,胸中的闷气一扫而光,捂着胸口狠狠的喘了一口气,视线扫过胸口的手指,眼里闪过几丝后知后觉的讶异和不可置信。
浑浑噩噩的在身上扫视了一番,手指被黑色污垢掩的乌黑,身上衣衫褴褛,破烂而肮脏,料子和款式却都是他未曾见过的,四肢健全,筋络未断,这不是他的身体。
借尸还魂。
脑中闪过这四个字,灼华算是彻底清醒起来,紧接着又皱起眉来。借尸还魂之术他曾偶然在一孤本上见过,那书本也早是残缺不全,只是简单提到,一笔带过,他只知道此为禁术,借旁人尸身以续命,与修者深恶痛绝的夺舍之术却是不同的。
夺舍,夺舍,顾名思义,便是自主夺取旁人身体,而借尸还魂可由第三者施展,只借尸身无需伤人性命,自不必背上因果,往后的修炼里也不必担忧因此产生心魔,不过禁术自有禁术的忌讳,不然岂不是天下修者只需魂魄不灭便能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