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浓浓夜色下,庭院外此时正停放着一整排的黑色轿车,像是沉默的狮兽,窝守盘踞在它的领地。

这氛围很诡异怪戾,梁烟收回打算开车门的手,细细辨认最末端车尾靠立那人的面孔。

只是还未等她用目光描绘出对方完整的身形,对面的车灯忽然一闪,侧头眯眼的功夫,那人已经抬脚走了过来。

叩叩两声,车窗被对方敲响。梁烟借着对面直烈晃眼的白色车灯,看清了车外男人的面貌。

寸头,眉角上有一道向耳后延伸的刀疤。

狰狞可怖。

咔嗒一声突兀的响贯彻正个车身,梁烟动作迅速地将所有车门落了锁。

同样听见这一声响的男人略一扬眉,他收回敲叩窗户的那只手,两指在空中做了个向下的动作,示意她打开车窗。

梁烟要是这会儿开窗她就是傻子,右手利索地将车挂到R档,脚下一深,身下车子便像离弦的剑一样猛然提速,直晃得她身形不稳地向前栽。

但此时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旁的,直觉告诉她这些人绝非善茬,出现在这里大抵是同罗易诚有关。

毒品交易……?还是其他什么?

梁烟没空细想,只知道但凡多在这儿停留一秒都极有可能成为主动送上门的肥肉,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转动手下方向盘,调转车头方向。

后视镜里男人的身影在逐渐缩小,车身成功驶离一号院转弯时梁烟才骤然呼出长长一口气。

但紧接着,眼看车头即将临近君山府邸大门,她脑中紧绷的弦又再次收紧。

来路被尽数堵挡,面前几辆车身的前灯在暗色中发出幽白的光,伴随着刺耳的急刹车音,砰的一声,后方传来关合车门的响。

身穿黑夹克的男人步子很大,放下握在手中的手机时,梁烟看见了他腰间别放的一把枪。

喉咙轻咽一口,她识时务地降下车窗。

“梁小姐,白老板在前面那辆车里,他想和你聊聊。”

心脏在胸腔里怦怦撞击,梁烟强压住陡然升起的恐惧,抬手向后捋一把被夜风吹凌的耳发,稳着声线回,“你们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白老板。”

大概是这句听起来毫不发怵的回答给她镇了些勇气,梁烟抬眼回视,眸光略过男人眉尾那道伤疤,对上他薄窄眼皮下的黑亮瞳仁。

“白中山。”他落下三个字补充,而后静默站在车前等待梁烟的回应。

白中山,澳古赌城的创始人,早期靠洗钱发家,因是千禧年后白手套第一人的身份,常被旁人以白老板代称。他原姓巫,同污字同音,大抵是身份洗白后介意并不光鲜的过去,后将巫姓彻底改姓为白。

梁烟知道他并不奇怪,只因影视投资也是他频繁涉足的领域。

望着不远处静静驻立的那辆黑色越野车,梁烟拢一把即将滑落肩身的外衣,打开车门下了车。

越野车的车窗半开,此时正有徐徐烟雾从里飘散,梁烟走到后座另一侧的车门处还未彻底定下决断,跟随她一起走来的男人已经率先拉开了车门。

她抬眼看向后排座椅上银发矍铄的老人,启唇出声,“白老板。”

白中山侧首看过来,锐利的一双眼像极了鹰隼,丝毫没有年迈老人的缓慢,他张口,音调是带着极易察觉的港腔。

“梁小姐,我白某最近丢了件贵重东西,想麻烦你帮忙多留意。”

十多分钟的对话,梁烟的大脑始终在快速地运转。白中山丢的,是一幅翟知义60年代最大尺幅巨作,通过委托罗易诚代拍得到,价值多少对方并未明说。

搭放在腿面的手心微微一蜷,梁烟胸口沉沉起伏,“白老板,我和罗易诚已经签订了离婚协议,今天我出现在这儿,也是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