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那时的谢远还太年轻,以为有了孩子便能加强羁绊安定人心。却不知他在立足未稳的时候替陆家添了后嗣,自己也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随后而来的打压,随后而来的逼迫,谢远一直都记得,直到他被逼得离开了梁国……
北荣的冬天很冷,当年谢远刚入北地就病倒了,身边只有几个忠心的下属,可谓穷困潦倒几近末路。但二十几年过去,一切早已不同。
庭外的大雪还在下,厚厚的裘衣被披在了谢远的肩头。他没回头,只望着庭中飘扬的大雪忽然问道:“孟飞你说,这次是谁出手,咱们还能全身而退吗?”
刚替谢远披衣的下属低眉垂目,沉声答道:“主上定能化险为夷,如今局面也不算难。”
谢远拢了拢衣襟,点点头:“是啊,如今这又算什么难?”
不过是拉拢的陆家势力再次脱离掌控,不过是有人藏在暗中与他针锋相对,不过是荣帝对他起疑君臣离心……他早不是二十年前一无所有的他了,怕个什么?
这样想着,谢远也不再看雪,拢着衣襟回屋去了。
北地大雪纷飞,京中也一连下了好几日雪,屋顶地面也都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许是天气严寒,大家都窝在家中猫冬不想搞事的缘故,大理寺近来也清闲了些许。除了各地呈报上来的疑难案件之外,京畿之地并没什么大案发生。
陆启沛得了闲,下值的时间也比往日早了不少,半下午回府的时候,正见祁阳领着陆笙在院子里堆雪人。她没急着上前,只在旁看着。
一大一小穿得都挺厚实,不过大抵是怕小孩儿着凉,祁阳轻易并不叫陆笙动手。她自己将雪人堆了起来,陆笙在旁拍手叫好。只等雪人的雏形堆好了,侍女寻来黑色的石子,祁阳这才抱起团子,让她将雪人的两只眼睛安上,随后又给雪人添了鼻子和嘴。
小团子就安了个眼睛,也觉得心满意足,搂着祁阳的脖子便“咯咯”笑开了。
陆启沛直等到祁阳将陆笙放下,这才走了上去。她握住了祁阳的手,感觉到掌心的冰冷略有些不赞同:“殿下真是,这大冷天出来玩雪也不怕冻着自己。”
祁阳其实早看见她了,自然知道她这谴责不甚要紧。当下心情也好,便笑眯眯道:“知道了,偶尔一次也无伤大雅。不过我现在手确实冷,阿沛替我暖暖?”
陆启沛当然不反驳,她捂着祁阳的手便是要替她暖的,连手炉都被二人忽视了。
不过祁阳说的暖手却不仅是如此。她见陆启沛没有反驳,眼中便闪过一丝狡黠,而后也不等陆启沛更多反应,忽然抽出手来,然后直接将冷冰冰的手伸进了陆启沛颈间。
陆启沛颈上还围着围脖,原本是很暖和的,骤然被那冰手一贴,硬生生打了个激灵。
祁阳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陆启沛哭笑不得,索性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祁阳一条,她脱口惊呼,贴在陆启沛颈间的手更是瞬间搂紧了她的脖子。
这回换陆启沛笑了,扬着唇角几分得意。
祁阳瞧见了,忍不住勾着陆启沛的脖子嗔道:“你捉弄我?”
陆启沛抱着人却是抬步便走,假装真诚的道:“哪有?不过是看殿下在这雪地里站久了,暖手许是不够。咱们还是回屋去吧,也免得在外面吹太久冷风着凉。”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陆启沛话音刚落便起了一阵风。祁阳本是要说什么的,结果生生被这凉风吹得一个激灵,之后忍不住,还别过头去小小打了个喷嚏。
陆启沛本也就是说说,见祁阳真打喷嚏着凉,立时紧张起来。还没等将人抱回屋,她便冲芷汀吩咐道:“让厨下熬些姜汤,殿下许是要着凉了。”
芷汀闻言立时转身吩咐去了,小团子却亦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