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篡一言不发,死死地咬着后槽牙。
他怎么敢?怎么敢说燕枝是他娘子?
前有谢仪说燕枝住过的屋子,是他娘子的屋子。
后有楚鱼说燕枝做的点心,是他娘子做的点心。
他们就这么缺娘子?非要抢别人的?
萧篡恨不得抬手一掀,直接把他的摊子给掀了,再踩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把楚鱼给打一顿,最后让他带自己去找燕枝。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萧篡刚准备握起拳头,却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燕枝做的红糖糕。
红糖糕柔软细腻,就这样贴在他的掌心,像是燕枝蹲在他面前,把脸蛋贴在他的手里。
要是攥紧拳头,红糖糕就被他捏坏了。
要是掀翻摊子,红糖糕就摔在地上,沾上灰尘。
要是打了楚鱼,燕枝就燕枝就跑了。
萧篡深吸两口气,别过头去。忍住,忍住。
他向所有找人的士兵下了死命令,一旦发现踪迹,不能打草惊蛇。
他已经经历过太多太多次的功亏一篑,这次不能绝对不能再错过。
萧篡竭力平复心情,再次看向楚鱼:“找钱。”
“啊?”楚鱼愣住。
萧篡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一下自己放在摊子上的碎银,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找、我、钱。”
“噢,好。”楚鱼连忙低下头,在自己装钱的口袋里翻找,“就要这两个吗?要不要看看糖葫芦?”
萧篡沉默着,把摊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拿了一个。
他想全都买下来。
他还想把方才买过糕点的所有人都喊回来,把他们手里的糕点都买回来。
他不想让燕枝的东西流落在外,一想到燕枝做了一堆糖糕,给他们吃,他心里就怒火翻腾。可是他不能。
倘若闹出这么大的阵仗,燕枝一定会察觉。
小燕儿已经飞进了陷阱里,他已经站在了陷阱旁边。
只差最后一步。
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要冷静,越要镇定。
楚鱼翻遍口袋,凑好银钱,双手捧着,递给他:“给,找你的钱。”
萧篡伸出手掌,接住银钱,拿上他的糕,转身便走。
走出去一段路,直到走进人群里,他才回过头,对身后亲卫道:“派人跟着”
萧篡顿了顿,改了口:“去换衣裳。朕,亲自跟着他。”
他倒要看看,燕枝到底住在哪里?能躲他躲了这么久!
送走这位古怪的客人,楚鱼收回目光,见花灯只剩下最后一个了,还有人指着这边,正要上前。
他连忙揣着钱,跑上前去:“我我我!这个莲花灯我要了!给我给我!”
都怪那个客人。
买个糕跟寻仇似的,吓得他都忘了要干什么。
楚鱼提着花灯,小心翼翼地护着,不让人群把灯挤坏,回到摊子里。
今晚生意好做,再过了一会儿,楚鱼就把准备的所有东西都卖完了。
烟火未完,楚鱼想了想,还是准备启程回去。
他在城里没什么亲戚,客店又太贵,也不安全,实在是不值当。
现在天色不晚,赶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况且,花灯就是要上元节才好玩儿,明日就不是上元节了,他再给燕枝买花灯,也没什么意思。
楚鱼下定决心,扎紧口袋,套上驴车,就准备回去了。
“让一让!让一让!花生糕,驾”
驴车穿过街道,朝城外行去。
人潮之中,萧篡披着斗篷,跟了上去。
月色明亮,照在山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