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顺着车窗往里钻,在冬末的深夜里格外清冷,刺激皮肤,脉络更为明显。

她想再打电话过去,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神经过敏,犹豫间手机震动起来。

是个陌生电话。

陈澄飞快地接起。

贺铭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透着慌张,几乎是咬着牙根哽咽道:“陈澄姐……”

陈澄屏住呼吸,没说话。

那头,贺铭蹲在地上,没忍住,哭得滑稽又夸张:“你……你快来吧,骆爷他……他全是血……”

陈澄的脑袋,嗡一下彻底懵了。

***

体育馆外围满人,人群吵闹,嚷嚷着探头往里看热闹,听说里面有个人头破血流,特别可怕。

无关人群高高挂起,只为亲眼见识见识,往后便有了可唠的八卦事。

“听说是在跟人打架!全是血!刚才那边地上都是血!”

“几岁的小伙子啊?”

“一个小青年,欸!!出来了出来了!”

“哎哟哎哟!这么严重啊!这是打群架了还是什么,还是学生吧?”

“不是群架!我刚经过后门听人说是什么比赛啊!”

“哪有比赛打成这样的!”

……

“不好意思!让一下!”陈澄挤开人群,拼命往里跑。

她腿上的伤反复摩擦出痛,却感觉不出痛。

她猛的站定,眼眶烧灼出热。

远处的霓虹灯绚烂地倾洒而下,光怪陆离地投射在树杈之上。

骆佑潜被人架着,两只眼睛周围都是血,显然意识模糊,若不是旁边有人扶住他,现在连站都站不住。

鲜血浸染在苍白的脸颊上,眉头紧蹙,因为疼痛难以忍耐地抽声。

陈澄颤声,走过去:“骆佑潜……”

少年听到心上人的声音,使劲睁大了下眼睛,却被血液刺得再次眯起,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他摸索着,却始终没有拉上陈澄的手。

陈澄在一片模糊中不可置信地抬眼,把手伸到他面前,骆佑潜还在摸索着。

“你的眼睛……”

“别怕。”骆佑潜还是抓住了她的手,“应该只是暂时看不见而已。”

教练不知为什么,脸颊也红了一块,催道:“救护车来了,快走了!先去检查!”

陈澄跟着一块儿上了救护车,吓得早已没了知觉。

她忍了好久,最终弯下背,把头埋进掌心,难以自抑地闷声哭起来。

“都怪我,我来太晚了……”她哽咽道。

骆佑潜抬手摁在她头顶,想说话却痛得说不出来。

第38章 失明

骆佑潜刚刚打完一针止痛剂, 他对这种针剂敏感, 很快就在病床上睡着了。

其他人围在病床周围,护士正在处理伤口,教练红着眼眶蹲地抱头,贺铭掂着近两百斤的肉边哭边骂, 说要叫人去揍回来。

陈澄捏着X光片,身上蹭了骆佑潜的血,专注地听医生讲他所受的伤, 眼底烧灼得通红, 却强忍着没再掉眼泪,导致下颌线绷紧。

“他的小指指骨与掌根关节有错位,轻微骨折,现在这个情况只能进行保守治疗,后续几个月内手指不能用力过度。”

“胸腹和腰背有明显打击伤, 皮下出血和皮内出血严重, 肋骨骨折、肺挫裂伤。”

“其中最主要的一个问题……”医生停顿了下。

陈澄抬眼,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坠落,她问:“什么……?”

“他的视力因为眼部神经遭受重击而急速下降,目前判定为暂时性失明,具体情况和后续检查要等他醒了以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