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泪流满面,再也说不下去。
“是我对不住你。”苏吟不再多言,起身往外走,“你放心,他不会再对我做什么。我走了,你好自珍重。”
“苏吟!”谢骥立时追上去从后拥住她,哀求道,“别走,你别走。”
他难忍哽咽,“我知你对陛下心怀愧疚,可我也曾为你服过毒,难道你就只心疼陛下,半点都不顾念我吗?”
苏吟默了默:“你的余毒已清,去年十一月我醒来那日你装晕,当时我没有看出来,事后想起陛下余毒发作时的模样,便知你是装的了。”
谢骥脸色一白。
“但我真的很高兴你无事,阿骥。”苏吟温声道,“你好好调养身子,日后活久些,就如沈老宗主那样,九十岁了也仍康健无虞。”
“苏吟,”谢骥嗓音涩哑,“难道就因陛下病重,就因他余毒未清,而我身上的伤痊愈了,中的毒也被沈老宗主解了,你就要舍下我奔向他吗?”
苏吟无法告诉他皇帝已活不了几年了,闻言只道:“纵是我不欠他什么,我与他相识多年,他如今病重,我也是要回去瞧瞧他的。”
“那我呢?”谢骥抱着她不放,“那你就不要我了?”
苏吟便说不出话了,半晌用力将他的手掰开,径直往前走。
“苏吟,”身后传来谢骥哽咽嘶哑的声音,“你不能这样对我!”
苏吟脚步霎时顿住。
“当年是你骗我说喜欢我,是你算计于我,诱我对你步步动情,直至最后整颗心都落在你身上。”谢骥哑声道,“苏吟,你不能这般狠心,不能不要我。”
第40章 回宫
“我知当年利用了你, 也曾尽力补偿。”苏吟轻轻闭上眼,“成婚三年我执掌中馈,管家理账, 打理庄子田铺, 每日晨早伴你起身上朝, 夜里等你下值归家,闲时为你做衣做鞋,做护腕护膝,和离后明知陛下深怨我向着你,仍是宁肯伤了和他的情分也要数度护你性命……阿骥,我能为你做的都已做尽了。”
“这就做尽了?”谢骥眼眶通红, “那三年你是待我很好, 我日日既欢喜又心疼,每日下值都是跑着进屋的, 发誓这一辈子定要十倍百倍回报你的好, 让你做京中过得最舒心的高门夫人。我本以为你我二人可濡沫白首, 一世幸福美满,可你才给了我三年, 如何够?”
“你说你向着我,”他惨然道, “可陛下回来后你就看不见我了,为了逼我死心, 对我说过多少次狠话?我只当你说的那些话全是假的,都是为了我好,但你纵是已逃出了皇宫, 这几月也不曾亲近过我,好似多看我几眼就是背叛了陛下。可我是你自己挑的丈夫, 你我三书六礼三媒六聘,没有一道礼数落下,是正经夫妻,如今你已离了他,有何不敢接受我?若陪在你身边的是陛下,你也舍得在他想亲近你时躲开?舍得像对我这般冷落他?你这是向着我?”
苏吟一哽,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质问,艰难启唇:“陛下……龙体不虞,需要我陪着。”
“就因陛下龙体不虞,而我身子无恙,你就选了他?”谢骥崩溃至极,“苏吟,我也需要你,你难道看不出来?早知如此,我去年受刑中毒后何必咬牙活下来?不如直接死了,或许你还能多瞧我几眼!”
苏吟本已被谢骥说得低下了头,听他竟说这种气话,立时回身怒喝:“阿骥!”
“你又吼我!”谢骥积攒的委屈在一瞬间爆发,当即吼了回去,“难道你当初做陛下的未婚妻时也对他这样凶?还是你从来就只舍得训斥我!”
素来乖巧听话的男人发起怒来实在可怕,尤其谢骥还是个习武之人,震慑力十足。苏吟被这道吼声震得五脏六腑都跟着颤了颤,下意识后退一步,忽然间小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