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半分情意,即便几年后听到陛下驾崩也不会有一丝难过愧疚,本官即刻就走,你就当我未曾来过。”
听到“驾崩”二字,苏吟张了张唇,出声艰涩:“他……病得这样严重吗?”
裴疏神色凝重,压低声音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陛下怕是只有四五年的寿数了。”
皇帝的龙体状况不能随意叫人知晓,御前的人和沈老宗主口风都很紧,若非皇帝密召他和首辅入宫交代后事,他也想不到主子竟已病成这样。
“沈老宗主说,陛下若能欢喜些,或许能多活几年,余毒也能少发作几回。”裴疏轻叹一声,“若非如此,我也不敢将这等大事告知于你。”
“不可能。”苏吟稳着声线开口,“陛下自幼身子康健,我离宫前他还好好的……”
可对上裴疏那双沉静如幽潭的眼,她后面的话瞬间哽在喉中,再也说不出来。
无人敢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况且裴疏追随宁知澈多年,忠心耿耿,绝不会说这种话咒他。
半晌,苏吟涩然问道:“他是被我下的毒影响了寿数?”
“是也不是。”裴疏无意将过错推至她一人身上,也自知无权代皇帝指责她什么,当下只实话实说,“陛下若能一世心情平和,还是能享天年的,只是陛下的喜怒哀乐皆系于你一人之身,你去年服药假死,陛下以为你真的服毒自尽了,悲恸之下昏迷了几日,余毒蔓延至全身,再难控制,这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即便如此,归根结底也是因为她下的毒。
苏吟掩在披风下的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苍白着脸道:“裴大人确定陛下见到我会欢喜吗?”
“年初自南境回京,本官曾听见陛下在睡梦中一遍遍唤姑娘名字,让你同他回去,言道再也不将你关在兰华宫了。”裴疏嗓音极轻,“姑娘与陛下相识多年,应比任何人都清楚陛下的心思才对,难道还猜不出来陛下如今为何会夜不能寐?”
确定自己回去后不会再被关入兰华宫,苏吟闭了闭眼:“那便劳烦裴大人设法让谢骥清醒过来,我与他道个别,不然他醒来见不到我,恐会闹上血襟司。”
她本想留一封书信便离开,却知即便自己在信里说得再清楚,谢骥也仍是会认定是裴疏逼她写的,届时还是要闹。
裴疏神色一松,依着她的话给谢骥灌了瓶药:“本官在门外候着,姑娘最好快些。”
苏吟默了默,轻轻点头。
裴疏走后半刻钟谢骥便醒转过来,睁眼看见苏吟仍在身侧,并未被裴疏带走,瞬间红了眼眶。
“不必担心,我无事。”苏吟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眸低声道,“但阿骥,我得回宫一趟。”
“为何?”谢骥愣了愣,旋即眉眼一压,沉声问道,“陛下要你回去?”
“不是。”苏吟微微低下头,“陛下病了,我想去瞧瞧他。”
“你是要瞧他,还是想回到他身边?”谢骥眼眸赤红,“陛下是当朝天子,有整个太医院为他医治,还有沈老宗主在侧,实在不成还可张榜寻医,何需你为他担心?你去年定是在宫里过不下去了才会冒死离开,如今他好不容易才放过了你,你却要自己再跳进去吗?”
苏吟沉默下来。
她与宁知澈的这笔账无论怎么算,都是她欠宁知澈多些。
宁知澈去年关了她两月,若他一切安好,她还能假装自己已与他恩怨两消,可以心安理得地过完余生。
可宁知澈如今却快没命了。
苏吟低声道:“他病得厉害,我放心不下,想回去陪着他。”
“那你要陪他多久?”
苏吟又是一阵静默,不愿让他空等:“若孩子是你的,届时我会送出宫交给你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