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外面的人听不见,但若长时间没有声响传出去,皇帝知道后定然仍会起疑,因而谢骥纵是此刻心里有千言万语,也只能长话短说:“你记住,今日之祸是我莽撞犯倔自作自受,与你无关。你若再愧疚难过,便是叫我连死都不安心了。”

说完这番话,他凝望着眼前的清丽面庞,倏然拂开她那只手,迅速抬臂将毒酒喝了下去,望着瞬间怔住的苏吟,眸中盈上浓浓眷恋,轻轻开口:“别在此地多留,快些回宫向陛下复命去罢。男人都一个样,回去后你将姿态放软些,同陛下认个错,多说几句好听话,在……床笫间依着他些,你在宫里便能好过。”

说这番话对谢骥而言无异于剜心削骨,他红着眼眸低下头,嗓音哑到极致:“快走罢,我毒发时的样子怕是不太好看,不想叫你瞧见。”

话音将落,胸间一阵剧痛,谢骥脸色发青,顿时呕出一口血来。

苏吟呆呆看着锦褥上那一大滩鲜红的血,最后一丝侥幸也化为乌有。

宁知澈给她的是真的毒粉。

他并不是在试探,而是真想让她杀了谢骥。

此情此景与三年前那一幕在苏吟脑海中重叠。想到自己接连害了两个全意全意待她的男人,苏吟终于崩溃,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一边为谢骥擦血一边颤声哀求:“陛下说了,若你能捱两个月,便会请沈老宗主为你解毒。阿骥,我求你,你再撑一撑……”

谢骥想说自己这副肉躯扛到现在已至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休说两个月,或许连短短两日都撑不了,但看着泣不成声的苏吟,终是哑声应了下来,喃喃哄她:“别哭,苏吟,别哭……”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是祁澜在提醒她时间已到。

“快走。”谢骥恍然回神,艰难抬手替她擦净眼泪,“出门后就别再哭了,若叫陛下瞧见,你往后的日子定会更难熬。”

只两句话的功夫,敲门声便又急促了些。苏吟心知不能再拖,俯身凑近谢骥耳边,忍着眼泪哽咽开口:“生辰喜乐,阿骥,千万要平安活下来。”

谢骥闻言怔怔落下泪来。

若无这些事,原本待他二十岁生辰过后,他与苏吟便要开始准备生儿育女了。

慈恩寺的住持当年还曾对他说过,说他此生仅有一女,可如今这般情状,他如何还能有机会与苏吟生女儿?

果然那老和尚的话信不得。

谢骥眼睁睁看着苏吟离去,阵阵灼痛席卷而至,整具躯体如置于熊熊烈火之中,烫得像要融化成一滩血水。

在下人带着府医冲进屋中的那一瞬,他终是再也承受不住,痛昏了过去。

*

苏吟刚一回宫便被带入了正殿。

所有宫人都被皇帝挥退,殿中只余他们二人。

到得此刻,苏吟看着高坐上首的帝王,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盼着宁知澈能尽早收手,即刻让沈老宗主去一趟谢府。扣六吧午.玲午期久六久,

但这点希望终是落空了。

宁知澈垂眸看着祁澜呈上来的那一页纸,上面只记了短短几句苏吟和谢骥今日说过的话。

他轻轻一笑:“你今日就同他说了这些?”

苏吟白着脸正欲回答,对方却已先凉声开口了:“罢了,朕还能从你嘴里听到什么实话?左右你到底在里面与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朕也没有多在意。”

她不由一噎,抿紧唇瓣垂眸不语。

一片死寂过后,宁知澈看着苏吟那双微肿的杏眼,淡淡道:“哭过了?”

“眼睛肿成这样,方才应哭得很厉害罢?”他笑了笑,眸底却是一片冰冷,“就这么舍不得他死?但凡你当年肯在朕面前哭成这样……”

说到此处,他眼眸